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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推窗,静立。任风雪翻涌而入,朦胧而清冽,一如前尘旧事,呼啸着钻出心房,六瓣的温暖瞬间溶化,忆作几生几世轮回的泪珠儿,渐盈、渐亮、渐快,似流星拖辍的尾,渐小,渐暗,最终幻灭……回转的镜象,影影叠叠,重现
推窗,静立。
任风雪翻涌而入,朦胧而清冽,一如前尘旧事,呼啸着钻出心房,六瓣的温暖瞬间溶化,忆作几生几世轮回的泪珠儿,渐盈、渐亮、渐快,似流星拖辍的尾,渐小,渐暗,最终幻灭……
回转的镜象,影影叠叠,重现;婉转情音,萦萦绕绕,再奏。

(一)雪花似掌难遮眼,风力如刀不断愁
咯吱——咯吱——咯吱——
父母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响彻在空无一人的雪夜,响彻在我后来近二十年的生命中。
那夜,很浓。浓得像父母心中的愁雾。
小小的我,整个的被父亲裹抱在棉斗篷中,大围巾蒙住鼻和嘴,只露出一双因发烧而显得萎缩不振、黯然无神的眼睛。
漫天飞雪、北风如割。头伏在父亲宽毅的肩膀上,混沌得没有一丝感觉,只有那“咯吱”声恍惚若梦。
母亲帮忙撑伞,边催促父亲快点边近乎神经错乱地喃喃自语,“这深更半夜的,不知道喊门李医生应不应?!馨子的病一直都是他瞧的,只是他老人家年纪大,天又这般冷……“
被雪气照亮的大地,白毯子般在脚下延伸……
父亲始终没有吭声,只是渐渐的有些喘息,当时,我想,爸爸他一定很累吧?我想挣脱他的怀抱,却使不上半点力;我想对他说,爸爸,我自己走吧!干裂的嘴唇呼出的却只有热气。他身上浓烈呛鼻的烟草味及热气不断闯入我的神经,让我在那一路不至于昏厥过去。
那条路很漫长……
咯吱——咯吱——咯吱——
折腾大半夜,我终于退了烧,天已尽亮。照样伏着父亲的肩回家,虽然还是无力,但脑袋一片清明。
父亲的脚有些异样,说不上来是怎么了,但肩头的我就是感觉有些一顿一顿的,母亲几次欲言,都被父亲的眼神制止了,最后终于忍不住说,“让我背一会儿吧!”
“没关系的,离家不远了。”父亲清描淡写的声音中透出几丝疲惫,后来才知道,父亲的脚在送我去医院的途中受了伤。
偏头望向母亲,她虽笑若春阳,但眼里却布满了血丝,触目惊心。
心中有些酸酸的,我只得又低了头,静静看父母留下的两串脚印子……
咯吱——咯吱——咯吱——

(二)对琼瑶满地,与君酬酢
“一枝梅花踏雪来,悬崖上独自开……”
红炉小火,绿酒新煮。
我坐于炉前,观门外莽莽雪域,只拿双耳倾听他按箫吹来《梅花引》。
跌跌撞撞、起起落落,几番风雨漂泊天涯,身若那枝梅,在寒雪中独自凌放,坚信立于悬崖的倔强与张扬是青春不变的姿势。
“……回眸一笑遍地芳菲都消尽,红颜寂寞空守天地一片白。谁给我温存,谁解我情怀……”
他的眸子随着曲子悠转,似那秋水般滚动着情绪,在长而细密的睫毛下凝视着我,洞悉我心。
“……疏影横斜一树梅花一断魂,一片冰心等君来……"
到此处,曲音由忧凄落寞转为婉转多情。他的腮边轻轻漾起两窝,如春日间绽放的花蕾。
这让我想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阳光下,他灿然的笑,那笑仿佛撼动了整个天地,也撼动了我的心,我从未见过哪个男子能笑得如此好看。
“……临风一笑化作春泥飘零去,孤芳无痕唯留清香透天外。谁是我知音,谁为我徘徊。”
一生得一知音足已,即便清冷孤傲,亦能有人在旁了然轻笑,懂我如你,知你若我。徘徊相守相护,为你为我。
轻轻抽下他的箫,执壶斟上满满两杯,酒香飘溢,碰杯一饮而尽,暖意与甜辣由舌尖渐次滑入喉、胃,缱绻缱绻舒张到身心的每个角落。
相识、相知、相恋,只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美妙如音律,时而高亢激越,时而婉转清幽,道不尽个中含韵了几曲几阙。恍惚间有数个影象略过,在心中定格:第一次牵手的悸动、别后相逢相视一笑的温柔、吵架后彼此原谅紧紧相拥失而复得的感动……
生命偶有遗憾,不能尽善尽美,但他的温润如玉、他的心细如尘,无一不似这暖酒温温的熨帖至灵魂深处。
得君如此,吾复何求!
“……拨开风雪赠君东风第一枝,万朵霞衣任君裁。”
再次饮尽杯中酒,对门外雪,我竖起箫,吹响最后一句。

(三)江南江北雪漫漫,遥知易水寒
“哈哈哈……哈哈哈……”
你常常这样笑,笑得前俯后仰、弯腰抚肚,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你总是笑得这样没心没肺,灿如夏日的骄阳,可有谁知道,在你灿烂笑容下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忧伤。尤记得夜宿海滩那夜,你抱着我诉说你不幸的遭遇,号号大哭、泪流不止。
你说你最喜欢《红楼梦》里的湘云,也似你这般心直口快,开朗豪爽,淘气如男。你说我像贾宝玉,最是怜香惜玉。当时,我心里就想,敢情,前世我是你的“爱”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
你白皙的脸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掩不住的淘气古怪。完全失了初见时装扮出来的温婉淑娴:粉红的套裙、飘逸的长发、淡淡的柳眉、微微弯成月牙的小嘴,整的一淑女!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却一见如故,情同姐妹更亲过姐妹,每每相聚总有几天几夜说不完的话。
知己+姐妹=?
我们曾经畅想,一起去游山玩水、一起去行走江湖、一起慢慢到老、等到老得走不动时一起坐在摇椅里回忆年轻的时光……
我们互赠过一枚贝壳吊坠,说好要一直戴着一直戴着,直到老……
我们最大最美好的愿望是,冬天,一起去长城看雪。
于是,我发呆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这样一幅画面:
在大雪纷飞的长城脚下,有两个年轻的女子。一个白衣胜雪,那是我;一个红衣如火,那是你。我们静静观望长城内外“银蛇”婉舞、“蜡象”奔驰,细细领略北国风光的壮丽多姿;然后,挽手高歌,在雪地里翩翩起舞,尽情张扬我们的热情;临走时,还要微笑着堆上两个雪人,一个你,一个我,让“她们”代我们继续拥抱这雪中的大好河山……
“哈哈哈……哈哈哈……”
如今的你我,天南地北一方,杳杳无音。每每忆及,你爽朗的笑声就会在心间响起。

(四)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常常做一个意境深渺的梦:一舟一笠一蓑衣,一杆一饵一江雪。
于万丈红尘,独坐孤舟,弃尽一世繁华,静钓那一江的清冷。此处,静默,无声的心音,摇摇晃晃,模糊,层层氤氲开去……
天空的鸽子在远天盘旋,来自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