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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四季轮回到最后一个节点。冬来了。顺着窗玻看去,与楼层等高的槐树几乎在一夜之间被寒风吹落了树叶,残存的数得过来的几片树叶已经僵挺,仍固执保持着叶的形象,树干、枝杈、树梢、连同轮廓裸露出树的本源。北方的冬

四季轮回到最后一个节点。
冬来了。
顺着窗玻看去,与楼层等高的槐树几乎在一夜之间被寒风吹落了树叶,残存的数得过来的几片树叶已经僵挺,仍固执保持着叶的形象,树干、枝杈、树梢、连同轮廓裸露出树的本源。北方的冬天很长。就这个样子,它得挨到半年以后才会发芽,不禁感叹,‘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短暂的人生看到草木的轮回实乃一大幸事。寒风挤进窗缝嘶嘶作响,似乎在为‘又一秋,又一年,’张力,眼瞅着仅存的几片树叶打着旋飘落了,被扫地风卷到了花圃的犄角旮旯,那里已经聚起了一堆支楞八翘的树叶。
林荫道上的树木光秃了,树碗儿里还留存着掉下来的树叶,买卖商家的招牌从往日被遮挡的树冠中露出身形,不用刻意就能发现往日难寻的店铺。城际道路两旁的树木齐整,视觉聚焦成椎体向前延伸,高楼、脚手架、厂房、塔吊、输电塔架、电杆充盈着视野,就像在观摩小城发展进程中成品与半成品的展览。
郊野是空旷的。看得见远山层峦,看得见蓝天白云,看得见荒丘地埂,单株的成片的树木在郊野显得格外扎眼。能感受到风的威力,成群的麻雀躲在地埂后的背风窝里叽叽喳喳,一个旋风在田野里飞速地旋转,吸起枯枝败草搅起滚滚黄尘,瞬间兴衰复归了平静,在天地间上演着冬天的序曲。村庄四周随处堆放着黄灿灿的玉米棒,附近电线上落着几十只野鸽子,看来这个冬天的觅食难是解决了。惊异的是小小的麻雀更能适应环境,它们在脱粒机旁拉运的道路上,不时黑压压的成群起落,鸟头起伏煞是壮观,小嘴儿快速地啄食着人们无偿粉碎碾压的玉米糁。
河套里的风倍感强劲。河滩地里竖立的玉米秸秆丛林般一眼望不到边,不是人们懒不及时收割,源于附近村里饲养着大批的奶牛,在秸秆田里放牧是省时省工的最好选择。怎么没见到奶牛在秸秆田里饲食,走近了才发现,今年的河水大,水面宽阔水流湍急,阻断了牛群过河的通道,唯一一处过河的通道已经深隐在水中。
主河道的河水黄泛打着旋儿流淌,廻弯处较深泛着墨兰,河水已经上浸到秸秆大田里。被浸润的河岸优雅地镶上了土地特有的黝黑色边儿,浅洼里冻出了好看的的冰凌花。可能是这个冬初不太冷的缘故,几只晚迁的大雁排着队在河面上空盘旋鸣叫,忽踏踏降落在隐身的秸秆田里。
河堤就像年轮诉说着河流的变迁。远处的河滩地里齐刷刷排列着河柳的身影,由远及近,有树的地方就是旧时的河堤。最近的河柳虽看得出排列的痕迹,但大多老朽中空,有的树身还带着雷击炭黑的印痕;离得越远树干越细,有的已经隐身在秸秆田里了。水无常态,河流改道,最终又贴近了原始的堤岸,只是宽广的河面变成了窄窄的河流。
下边是改道后的小河,上侧是沧桑河床的剖面。故道河床已经悬起很高,淤泥卵石层书页般分明,从河床的制高点测去,现在的河滩地原先全是一片汪洋。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里还属淹没线,河流支汊纵横芦苇蒲草遍地,水田稻菽千重鸟禽蛙声一片。可如今,蜷缩在脚下的小河干渴孱弱,似乎在呻吟地诉说着,回味着当初的伟岸时光。冬闲了,上游的来水大了,小河吃胖了。几个廻弯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个猛然出现的落差让小河恢复了澎湃,百米外就能听到泄流的轰鸣,走得近了喷珠溅玉,听得真了振聋发聩。
根本是一个词组,其蕴意就来自于树的根。在高耸断裂的河床故道,这个词组可能要改写了。一棵棵老树随着塌陷的河床露出了赖以生存的根,这些根强力向内侧抓地蔓延固体,更多的是憋粗了根系木质化的生长。根,在加粗,皮,在加厚,俨然嬗变成树干样。这些树看上去倾斜,但根的坚挺、斜拉,牢牢地稳住了根基身形,生命的坚强求生的欲望在根身上表露无遗,根本,被赋予了新的定义。
几年前新种植的一片杨树林已经表露出森然。逝去绿荫后反到呈现出灰蒙蒙的沉稳色彩,这儿,成了鸟儿们栖息的乐园。见过鸟窝,没见过这么密集的群集,隔三差五的一棵树上就有搭建,真是一大奇观。
望眼望去,紧贴着河流故道的下方又新修了石砌的河堤。试想,如果河水真得能漫到河堤,那将是一番何等的波澜壮阔。这绝不是空穴来风。国家南水北调工程将惠及京城,担责京城水系的上游水库,下泄补水或将成为历史,再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水乡景观有可能在近期实现。
春绿、秋黄、冬雪、夏阳。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冬天是个肃杀的季节,是个积攒孕育生命的季节,万物累了,该小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