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无法复制的生命遗憾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快天亮的时候开始迷糊，梦境里也都不知道出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好在早晨醒来一点也记不住了。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我们去接上访的车子晚上十一点才回来。当时雨很大，上访的人不管诉求合理与否，都已经是老头老太太了，听说在省城也被秋雨淋湿了，我还真担心有谁突然会回不了家。到那时恐怕就会更麻烦了。因为我听到过一个笑话，但据说也是真实的。有一家煤矿发生矿难，死了几十号人，结果在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得出的结论是因为教育的失误。因为命归黄泉的人在学校里没有受到很好的安全教育。
当然了，后来人们说起这件事情总是当笑话说。但我却没有觉得有笑话的意思。前年夏天我们就遇到一桩事情，暑假的时候，几个孩子在嬉水的时候不小心溺亡了。本来这是普通的事故，当然了，也算是生命的不幸。可谁知道，一次电话会议上，我们单位竟然被点了名，没说批评，可我怎么觉得比批评还让人心里不舒服。大概我想人家的意思也是说我们的安全教育做的不好。其实我们很认真的做了。这就好比我们的宪法也是很认真的做了，但是社会里不照样还有杀人放火的呢。
都过了零点，单位的人才告诉我，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时候我的心里才略略的有些坦然。我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过不去，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世界怎么也会和这喋喋不休的秋雨一样，令人心神不安呢。听说我们还有几十号人还在省城。说我们多少有些牵强附会。因为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就该属于我们团队的一员。不过现在的哲学概念早就被所谓的政治概念糟蹋的一塌糊涂了。我要是再多说，就显得有些不识时务了。
早晨起来，我想着这段时间秋雨不断，也不知道我们乡下的学校防汛怎么样。虽说这几年学校的面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踏实。毕竟这不像对待上访的那些人。我出门的时候，雨还下个不停。听司机小王说，这可恶的秋雨大概要下到下个周一才能结束。本来秋雨是很好的意境，可是因为自己心灵的不畅，怎么也觉得这秋雨还就是有些可恶。
大概十点钟的样子吧，我接到电话说省城的那些上访者现在开始聚集，好在我们去的人多少还有些这方面的经验，紧紧抓住两个组织者不放，所以最终也没有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只是电话来说，他们要求让回来就必须雇车送他们回来，否则就不回来。现在是讲政治的时刻，别说雇车，就是人家要坐飞机，我们也得办呀。如今世界很多事情早就颠覆到了，狗是人，人是狗的事情常常都有。我说人家没说要坐飞机回家。电话那头我的同僚大概也是昨晚被折腾的够呛，也开起玩笑来，说就是省城有飞机可以租赁，我只是怕到了咱们的倾向僻壤没有地方降落，最后变成了马航HM370航班了。
玩笑归玩笑，人还是要被拉回来的。最后我们人雇佣了三辆中巴轿车，把这些人拉着折返回家了。我听到都回来了，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也总算能有个交代。要不然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不真的把玩笑开大了。只是我可怜了单位账面上本来就少少得可怜的钞票了。这样无端的就被花掉，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觉得怪可惜的。因为我们现在还有极个别的学校条件不是很好，上级要求单人单桌我们都无法完成。可是这一次讲政治的过程几乎给我损失一个班级的装备建设。
不说了，花都花了，再说不就成了多余。不管怎么说，这些人被拉回来了。只是我忽然觉得，三辆中巴，加上我们单位的小车，似乎就像是一支车队，一直凯旋而归的车队。不知道回到县上，穿越南门外的彩门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感觉到有种经过法国凯旋门的滋味呢。我想也许会有，因为阿Q临死的时候还后悔画押的圆圈没有画圆。还想着摸了人家尼姑的大腿美滋滋的呢。
我最近也可能是太辛苦了，有了些累了。脑子似乎总是就像脱缰的野马，时时刻刻也不知道就会想出点什么怪诞的事情来。好在我们要去的学校离城不是很远，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到了。看到学校里没有因为没完没了的秋雨受到影响，我这才心里踏实了许多。后来又去了几家学校，效果看来都差不多。不像我刚来的时候，一下雨，电话铃声就不断，这家不是漏雨，就是那家的围墙倒塌了。再要不然就是出现了危房什么之类的。睡觉没有希望，心里所遭受的磨难大概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最典型的是前年夏天，我突然接到领导的电话，说我们有一家学校出现洪水，好像已经危及学生们的生命了。我当时一听也是大惊失色，这还了得。我二话没说，就赶紧去了学校。在路上我心里还叽咕，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比领导还要知道的迟呢。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奥妙呢。
缺了我才知道没有那么严重，就是院子里有了一些积水。我当时就决定让买上两台抽水机把水抽掉也就完事了。最后花了六百块钱，等我还没有离开学校的时候，院子的水已经没有多少了。当然了，可怜的领导不知道情况，自然心里也放不下。打电话问我情况如何，我半开玩笑的说，没事的，不过就是六百块钱的事情而已。大概领导还没有想明白，我就解释说，买了两台水泵，花了六百块钱，一切就过去了。现在想起来尽管是虚惊一场，可是那当时对人的心灵的折磨却似乎是终生的。
当我走到我们县最东边的一所小学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大舒服，头突然就沉重起来。开始还想着在院子里走上一圈，可我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于是坐在校长房子的沙发上，闭着眼睛过了几分钟，似乎一切又都好起来了。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没有了食欲，一天到晚不吃饭也觉得不得饿。不过我心里清楚，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呢。看来我是不能再按原计划行动了。坐上车子，这时候秋雨又开始大起来了。小王问我去哪里？我说还是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秋雨大的似乎都有些令人不能理解。其实现在世界，不能理解反倒比能够理解要好许多。真的理解了，人心里反倒不踏实，只有不理解了，迷迷糊糊，说不定也就能很好地过了这一天。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当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大脑又开始控制不住细胞，自由飘荡起来。忽然电话响起来，我知道一定是大事，因为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响起来就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一接果然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我小学的老师去世了。前不久我们还通过电话，当时她告诉我要做心脏手术，我还说等开完学，等忙完了这阵子，一定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