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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们家在那个小县城里搬过四次家,每次很突兀,像是脱光了衣服在街上行走;纵使没人去看你一眼,但你还是无所适从。行李、人、岁月被打包在一起,迁徙到一个陌生的地带,去重新开始。还记得搬到第二个住处的时候,家
我们家在那个小县城里搬过四次家,每次很突兀,像是脱光了衣服在街上行走;纵使没人去看你一眼,但你还是无所适从。行李、人、岁月被打包在一起,迁徙到一个陌生的地带,去重新开始。
还记得搬到第二个住处的时候,家里住上了楼房。比起父母这代人进城打工,终于在城里安家落户,而我们这代人唯恐说在哪个发达城市里安居乐业——不可想象的事情。我的父母也算奋斗终身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在我看来,那里是一片很安宁的居民小区,大家和谐相处,没有可悲的事情,没有可恨的事情,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成为整个小区茶余饭后的闲话。
最容易令我怀恋的是足球。小区的小伙伴很多,我们有自己的暗号,经常一吹口哨,大家都会一齐响应。口哨一响,大家自动从自家的窗口伸出头来,四处张望,像活在鸟笼的鸟。大家继续回应着吹口哨,召集大家。炎炎夏日里,我们的口哨远比知了的叫声悠扬。大人们乘中午的空闲,或打盹、或出去打牌,连天气显现一股慵懒,我们的精神恰恰异常兴奋。我和弟弟轻手轻脚,似在麻绳上爬行的蚂蚁,顶着父亲的鼾声出门,如同家贼一样训练有素,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估计我们的谨慎性可比美国情报局。等到出门,我们的心才一下豁然放下千斤重物,轻松无比。
球在我们家是个奢侈品,我从不幻想玩具一类的物品。大家伙踢球通常是又个把小伙伴他们自己提供的,然后就在深巷里,开展激烈的足球比赛。开进的小车、麻木,会因为我们的比赛驻足观看。我们的球技不妄加吹捧,有时候臭得连自己都难以启齿。球场里时而一阵欢呼,一片寂静。甚至有时一个盘旋飞入空中,飞到另一家的窗户上激烈亲吻。嘣的一下,大家没有那么镇定,似乎感觉大难临头,各自迅猛捡起丢在路边的衣鞋落荒而逃。等到某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出来看见没人,大声嚷嚷,谩骂满天。我则躲在自己家的窗户底下,不敢露出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等待声音消逝的那一刻,等待那个妇人回家。
有时候,踢在半路上,我们沉浸在球中,各自都叫唤着带球的那位传球。有位大人进入到我们的状态,参与其中,一看是我们伙伴的某位父亲,他也很兴奋的踢了几把。没有去责难他,只是看着我们踢球,欣赏。那为大人的眼睛里,或许也晃过他年少无知的时候,也和我们一样漫无目的踢着球,玩着他那个时候的游戏,他的童年和我们一样精彩。
有次,我的父亲一看了会我们踢球,因为偷偷跑出来,吓到了。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父亲看了一会,从当初严肃的表情,渐渐被我们的气氛所感染,紧绷的脸色也慢慢释然,脸上多了一份笑容。父亲不顾脚下穿的皮鞋,加入我们的阵营。我很高兴,很意外,始终大人、小孩没有不同,大人就是多了道枷锁。
这么长时间,没有好好踢一场球了。杭州这地方寸土寸金,连快适合的空地都没有,外面行径中的车辆太多,你追我赶,只能守在一片小地方,各自为战。
一个球,两块砖,一群人,一场精彩的足球赛,一个时期的怀恋,一个人心中的记忆,一辈子其中的某个片段,满心欢喜的珍藏,填个期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