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别扰我

上周六，我到图书馆去借书，不期某动物保护协会举行宣传展览。一楼入口处坐着一位卖票小伙子，课桌上堆满了凌乱不勘的门票。大人们牵着小孩嘭咚嘭咚地上楼。那位守门的胖小伙正在打电话瞅见我这位孤家寡人笑了笑，有默认放行的意味。我也报之一笑随着人流做了一次免费的参观。
四楼阅览室撤去了桌凳、报夹，摆上了展台，中间、两边靠墙处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珍稀动物。那些笼中物好像并不甘落后怎么喜欢这种沸沸扬扬的场合，个个畏首缩尾、萎靡不振，无半点野性，十分乖巧。且看那只海龟四脚八字张开，眼呈白色，大半身子露出水面，棱角分明，龟甲嶙峋，脖子伸长，潜于水中没有任何动静。我起初怀疑它是人造模型，询问工作人员得知全是珍稀活物，全球重点保护动物。后来，我发现一只海龟眼睛居然眨了一下才相信它们是活物。海洋鱼在增氧机的作用下吐着泡泡慢悠悠地在水中游来游去。那只绿蜥蜴伸长脖子拉直身子昂着头摆出一个如电视画面的特定呆滞地看着来观赏的小朋友。令人惊喜的是几位五六年级的学生正在仔细观察认真地做着笔记。大多数小朋友是带着眼睛和手来的。一位小男孩不停地敲打着笼子好像在埋怨：动物朋友们怎么不理我呀！那位白发爷爷及时厉声喝止了他，他担心玻璃碎了有危险。接着又有几位小孩旁敲侧击，嘭嘭声响成一片。鸳鸯龟水箱内无水，里面是干枯的珊瑚岩。它体形庞大，前伸出一根长如刺刀的武器，背壳青色状如盔甲，正如一位持剑杀敌的古代武士。我固执地认为那是一只死物。右边蟒蛇蜷伏在白色毛毯里露出半截躯干纹丝不动。猫头猴的头害羞地扭曲在身体中。小松鼠闭着眼头枕在卷曲的身体上，似乎一切与毫不相干。最有活力的是展台工作台旁那只栖在窗台上的孔雀。它头上竖起美翎，尾部多彩的长翎略秃、稀疏、干枯且分叉。一些小朋友好奇地去扯它的长翎令它惊悸不已。它叽叽地尖叫着，不停地扭摆着痛苦的身子，同时还小心翼翼地用利爪抓住窗台不锈钢以免不测。孩子，孔雀拔了毛倒不如山鸡美的。它没有开屏，稀疏的尾毛一闪一闪并不怎么美。它紧张地望着四周，痛苦地叫着。那两位女工作人员有些漫不经心，一个忙于售碟片，另一个枕着双手若无其事地看着小朋友天真的做作略带笑意。她的右边竖着一大捆多彩的孔雀翎毛待售。不知如果小孩子现场拔下一根能值多少。我没有去问，这样问显得无聊且令人反胃。
我从楼上下来时，那个小孩还踮着脚伸着手试图抓住羽毛，依然还能听到嘭嘭的响声。刚到楼下，一位小男孩不经意的话语让我吃了一惊：爸爸，既然是珍稀动物，点拿出来展览干嘛，不是加快了它们的灭绝吗？我看了看他，大约十岁的样子。此时，我想改用爱车族的话：爱我，别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