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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阿大生有四仔,分别取名大楞﹑二楞﹑三楞﹑四楞。虽无女儿,也算得上是个“超生游击队”的小队长了。当然,在阿大生四楞时国家的计生政策刚刚出台,这给抱多子多福的阿大钻了政策上的空子,至于是不是违反了国家有关
阿大生有四仔,分别取名大楞﹑二楞﹑三楞﹑四楞。虽无女儿,也算得上是个“超生游击队”的小队长了。当然,在阿大生四楞时国家的计生政策刚刚出台,这给抱多子多福的阿大钻了政策上的空子,至于是不是违反了国家有关政策,在这里只是个题外话。阿大的主要副业是以养鸭为主。他对这些鸭子看得比“丈人公”还重,一般都是亲自放牧。除了自己有很重要的事,否则是不会轻易托付别人的,在非常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偶尔交代四个楞小子看管,但往往放不下心,临走总是七吩咐八叮嘱的。
有一次,阿大交代十一岁的四楞去放鸭。临走自然免不了认真又仔细地交代一番。可是去山垅途中,四楞发现路边山上有一棵野柿子红得诱人,就把阿大的话丢到了九霄云外,来个“猴子上树”摘起了野柿子,等他下来时鸭子早已跑到路下的田里去了。四楞听见鸭子“嘎嘎嘎”地叫成一片。抬头一看,一只老鹰正在半空中盘旋着,转了几圈后,那老鹰张着带钩的嘴,举着一双大爪朝鸭群猛扑下来,鸭群吓得“嘎嘎嘎”惨叫着四散奔逃。四楞也被这情景吓呆了,一边哭一边“嗬嗬”地喊着,也不知是在驱赶老鹰还是在为自己壮胆,那老鹰才不怕四楞这乳臭未干的毛孩,一阵猛冲,终于叼走了一只。那鸭子被老鹰的利爪抓着,绝望地一路嚎叫着上了天堂。四楞好不恐怖,连野柿子也撒了一地,赶紧赶着鸭子哭着回了家。
阿大知道后,鼻眼都错了位,二话不说抓起竹鞭子拖着四楞便打,他管这一招叫着“让你吃无油粉条”。一边打还一边骂:“看你好玩,鸭子被鹰婆叼走了也不知道……”一边骂一边打,竹鞭子重重地触及在四楞的皮肉上,发出“啪啪”的脆响。可怜的四楞被打得嗷嗷直叫,眼泪随着眼仁转,一边还不忘辩解:“不是老鹰是乌鸦,书上读过的‘乌鸦和狐狸’……”
此后,阿大再也不让四楞放鸭了,但他总有重要的事情碰上。
有一次,正好是星期天,在镇上读初一的三楞回家拿米菜,这一天阿大又有事,就决定让三楞去放一天鸭子。临行时,还讲了上次老鹰叼鸭子的事,叫他千万注意。三楞很自信地说:“放心吧,阿爸,我怎么会像小弟那么笨,连一只老鹰都对付不了”。阿大说:“要让鸭子吃饱点,不要太早赶回来。”
下午,三楞赶着鸭子进山垅。说来也巧,他同班的女同学也替父亲放鸭子来了,两人一见,自然高兴,便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忘乎所以地神聊起来。结果聊得忘了时间,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早把一切都忘到“爪哇国”了,造成两家鸭子“胜利大会师”。等两人知道时已经“来不及盖印”了。这时天渐渐暗了下来,山风“呼呼”地刮着,黑云遮过头顶,狭窄的山垅田里显得非常阴暗,两边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浪,森林里传来各种怪叫声。两个中学生谁也没手表,搞不清子卯己丑,直感觉天昏地暗。四周发出的怪叫声使两家共一百多只的鸭子全部伸长了脖子,直着脑袋四处探看,现出狐狸和老鹰出现时的警惕状态。此时三楞联想起平时大人所说的形形色色的山鬼:杂草鬼﹑长舌鬼、蓑衣鬼。三楞不想还好,一想就浑身毛骨悚然,起鸡皮疙瘩。那“红粉知己”更是吓得脸都变了颜色。她连忙对三楞说:“天暗了,我们回去吧,要不然连路都看不见了。”于是两人匆匆忙忙地把鸭子从田里赶上来,然后在路上逐个地分辨着认开。幸好阿大都给自己的鸭子做了记号:在每个鸭子的脖子后面用剪刀剪下一撮毛。三楞就是根据这个记号认出了自家的鸭子。可是当他一二三点马点工兵一点发现还少了两只,又继续去辨认,但却怎么认也认不出自己那两只鸭子。一是可能鸭子太多,又是流动的在路上走马灯地插来插去就如海里捞针;二是可能剪掉的毛日久又长齐了无法辨认。三楞想只好晚上叫阿大出马到同学家认去。
回到家一看,糟了,才下午三点多呢。原来是天要下雨,乌云一遮,加之山垅里光线本来就暗在感官上产生错觉。这一下阿大又发脾气了,他冲三楞吼起来:“半路死半路埋的,这么早就赶回来,还没去到田里就想着要回家,家里有什么好料怕吃没了是不是?交代你不要和别人的混在一起又混了,还弄丢了两只!”
三楞说:“我以为天暗了,很怕鬼。”三楞怕鬼是出了名的。
“鬼你个鸭屁股!你阿爸夜路走了一辈子都没碰上,就让你撞上了。”
因为三楞毕竟读初中了,阿大没敢打他,但却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还扬言要“开除”他的学籍取消他的读书资格。
晚上阿大到那同学家认鸭子。不幸的是那女同学的父亲也是出了名的老抠。这样,同一个村里两个同样出名的老抠碰在一起谁都怕谁赚了便宜。阿大当然不甘心自己的两只鸭子白白跑到别人家里去,女同学的父亲也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别人从自己的鸭橱里提走两只白白胖胖的鸭子。于是,一个说是他的,一个说是他的,双方各持己见,僵持争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阿大没有办法,气嘟嘟地回了家,但下决心不让三楞读书了,要他回来种田,说三楞是“读书读到大腿”了。除非赔他两只鸭子。三楞慌了,连忙去找他的同学,那女同学也很反感她父亲的贪财相,惺惺惜惺惺,得知三楞为此可能把学业都丢了,很是难过,等她父亲睡了就偷偷地把那二只既酷似她家又酷似他家的鸭子提着来找阿大,还劝阿大不要让三楞辍学。阿大一见心爱的鸭子回了家,高兴的嘴巴一张一合,连说“好好好”,赶快拣出只不大不小的番薯要答谢人家,把人家当孩子看待。
女同学的父亲知道女儿的举动后大发雷霆,说她是“败家子”﹑“手指扳出去”的人,说“这么笨的阿赛(女儿)读书读了也没用,阿赛早晚都是别人的,跟自家人永远不会一条心。”坚决不让她读书了。这下轮到三楞不安了,说都是自己害了她。为此事难过了好久。
经历了这两件事后,阿大再也不轻易把鸭子交待三楞和四楞这两个毛小子去放牧了。他把这些鸭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当小鸭子还不会自己走路时他就用二只大鸭笼早上挑着到五里外的山垅田去觅食,晚上再挑回来,喂上一次饲料后再关在鸭橱里睡觉。长大了会走路了就天天很有耐心地跟在它的屁股,一颠一颠赶着它去田里“讨吃”。不但家里的柴米油盐靠鸭屁股支撑,还靠卖鸭身来积蓄呢。鸭子是全家的经济命脉,因此鸭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就不亚于是要了他的命。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阿大都寸步不离他的鸭子,比照顾他的四个陆续出生的楞小子还更无微不至、细心周到。直到有一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