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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予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诗经?秦风?无衣》上阙流那一首战歌被刻在已经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予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诗经?秦风?无衣》
上阙流
那一首战歌被刻在已经苍老的竹简上,微微褪色的小篆在初春的轻雨中被敲打的开始逐渐迷离,如同她微含的双眸,以及如墨的瞳孔中欲坠的眼泪。
那是他教她的第一首诗,正值倾野之乱,江山动荡不安,他哪怕安枕在她的身旁手中我握着那把闪着凄楚寒光的长刀。极细的刀锋如同流水一般蜿蜒而下,锋利的刀口仿佛要将这个时空一同划破,她好奇的伸出手,用指尖去触摸那柄司徒一氏世代相传的兵器,却被一个温和似水的声音轻轻的打断。
“不可。”他浅浅道,用五指挡住了她纤弱的皮肤:“无归刀太锋利,会伤着你的。”他的眼神在一片冷漠的宁静下泛起了微微的波澜,他一贯毫无感情的声音也只会在这时变得温存安稳:“流宣。”他轻轻的呼着她的名字,将那一头墨发拥入怀中。
“流明白。”她在他的怀中,轻声的应。
正是开春,窗外的小雨滴落在清丽的竹楼上,她端坐在雨帘之前,身后的紫竹在和风中微微摇曳,随着手中跳跃的琴弦而幻变着枝条。
他一身黑衣立在她的身旁,腰上的刀依旧时时准备出鞘,但他却握着一卷竹简,口中随附着那琴声,低低的诵读着一首先秦的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那些词句从他略微沙哑的嗓中缕缕滑出,织成了一道细密而坚硬的锦。“这是《无衣》。”他回转头,应对着她的好奇,:“为王而战,为大燕而战。”
“那我呢?”她将手支在琴上,抵住自己的下颚,用一双透明的瞳看着他。
他一笑,站起,捧起她的面颊:“我会为你而活着。”
他出征那天,她没有去送行。
将士出征,作为大燕帝国最有希望的将军,他的锦旗高悬在朝歌城上,司徒二字被用金丝绢绣于每位士兵的战甲。他走的时候,君王也站在城楼上相送,整个朝歌城的百姓跪拜在街道两旁,高呼着他那令人骄傲的名字。
但她没有去送他,因为她一直固执的认为,只有送那一去不还的离人,才能让心爱的女子站在帝都旁的原野上沾湿衣襟。她依旧坐在竹楼的窗前,背倚着早春的小雨,一边弹着琴曲,一边低声诵读着他所教的那首诗:“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始终是未谙世事的女子,念出来的句子永远如同轻烟渺渺般空浮,丝毫没有战场上的杀意。她笑着摇摇头,斜靠在微湿的窗畔,或许,该等他回来的时候听他念吧,这首《无衣》只有他读才好听。
她抬起头,突然想起了他捧起自己双颊的那一瞬“我会为你活着。”那句低沉而淡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一响,心顿时柔软了一抹朝阳。
她已经整整等了他一年。
这一年,二十一弦的古筝被弹断了三根弦,那卷又他亲手写下的《无衣》已经不知被翻断了多少根编绳。但她不急,他的聪慧,他的智谋,他的胆略,还有他的长刀,那都是可以让任何一个王朝兴盛的资本,战事紧急,不过一年光阴,四季而已。
她等的起,她有什么等不起?不过又是再弹断三根弦,再翻断几根编绳罢了。
她翻开竹简,骤的发现那些自己已经开始微微的模糊,即使再怎么不急,那岁月却会翩然老去,她本就不算年幼,可不能等到自己红颜凋零才能重新见他一面……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她怎么允许。
“流宣。”她学着他的样子,低低的呼唤自己的名字,来回在竹楼间镀步,春暖花又开,窗外的紫竹又长高了丈余,她转过头,逼着自己看船外早春的小雨,那样带着泥土清芳的气息,与当年一摸一样。
其实,她更愿意他称他为流。因为,她不是宣……
她抬起头,面对着云层之后悠然的阳光,透出如花一样的面庞。
突然,她想起了他那把尖锐的刀——无归。那是无归刀。
她的眉心,开始突兀的皱起。
而门前尖锐的圣旨声,将她猛的一惊。
不详之感。
她的预感,一向准确的可怕。
绿袍的宦官将金色的锦布放在她的面前,同时落下的,还有一段雪白的长绫。
“陛下仁慈,流宣姑娘本是纤弱女子,不可斩首,虽为叛将家人,但仍可赐全尸,请姑娘好生梳洗打扮,黄泉一路,自是凄苦,流宣姑娘倾城绝代,怎可慌乱为之?”
那种刺耳的声音也带着微微的沙哑,但远不及他的嗓音。她站起,谢过隆恩,带着雾气的铜镜将她绝美的容颜融化在初春的细雨里。他向来是爱她穿白色的,便用一抹胜雪的白衣衬出了嫣然的皮肤。她握住他誊写的《无衣》,已经有些受潮的竹简抚摸起来有些微微的氤氲,她不生气,她不怪他没有战死沙场,他是在为她活着,因为他知道,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看见他马革裹尸。
虽然那些凄美的传说中总是愿意为恋人而亡……但是他们都更明白,活下来的那个,背负的更多。
她卸去所有的胭脂,将一头墨发散在肩上,用手轻轻的梳开,头发拉扯的有些微微的疼痛。“怕是有四尺长了。”她轻轻叹下一句,伸出有些苍白的手指抚摸着微湿的镜面。她的表情忧伤而无奈,虽然翘起嘴角,但是却那样苦涩:“我知道你有办法对么?”
她问道,对着镜中的女子问道。
一摸一样的面容,但眼神中却是那样犀利和阴冷,她浅浅笑着,笑的高傲而自负,有一种俯瞰天下嚣张的野心。
“宣,我相信你,有办法对么?”她抚着镜面,声音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宣,我不想死……更不想让他死。”
镜中的少女,眼神中愈发冰寒。
她坐在镜前哭泣,眼泪从眸子中断珠般滑出,那些湿咸的水雾在眼下步出长长的苍凉……
——但镜中的女子,却笑的更加肆意。
“你真的,要我帮忙么?”那女子淡淡开口,于她的声音如出一辙,却是仿佛九天寒雪。
“真……真的!”她一惊,匆忙问去。
“是啊,如同我们当初的约定……”
开春的小雨已完,帝都的茶楼中,悠闲的贵胄都捧着上品的青瓷闲谈着一切的传闻。街头巷尾的议论,大多都在战神司徒风的降敌,以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