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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他的一生是可耻的。疾病,药瓶占据了他的生活。他是永久的病人,他的存在有什么价值?正如他妻子说的,活在这个世上,只是凑人多。一切都离他远去,抓不住,抓不住一缕幻影。现在,他在北京。今天是国庆节。可是他


他的一生是可耻的。疾病,药瓶占据了他的生活。他是永久的病人,他的存在有什么价值?正如他妻子说的,活在这个世上,只是凑人多。一切都离他远去,抓不住,抓不住一缕幻影。
现在,他在北京。今天是国庆节。可是他一点也不高兴,没有节日的气氛。一切和平常一样。他下班,回到屋里。妻子和孩子还没有回来。
他放下包,换上拖鞋,洗了脸,洗了脚,抽了一根烟,就去接孩子。生活就是细节,就是形而下。而他存在,他只能存在,除此,又有什么办法。
就在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自己无车无房,可以算是真正的穷人了。自己贫穷,可是他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
现在是深夜。
他在北京。东五环。一间出租屋。
他感觉他死了。他活着和死了没有差别。
庄子说,生死一如。
禅师说,当我们活着,做一个死人,彻底死去,然后依愿而行,一切尽善。
就在昨天,他接到一个昔日的朋友打的电话。他到了北京。
可是,刘元在见与不见之间徘徊。因为他没有钱。
贫穷限制了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贫穷?也许,一切是前世注定。现在,他经常想起佛陀的《三世因果经》。
一切都是报应。
也许,自己应该贫穷。贫穷压制了自己。就凭现在自己的经济实力,自己永远买不起房子和车子。而一切只能如此。
他回忆起家乡。前几十年,自己的父母一直住土房,可是他们无怨无悔。
现在,他们也住上了楼房,他们拥有自己的房子。可是自己的房子在哪里?没有。自己活了半辈子,还在租房子。
可是一切只能如此,自己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现状。

生活还在进行。
现在是半夜。夜深人静。他独自醒着。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北京把他弄哭了。
他走在自己的深夜里。一个人,独自感受这个世界。明天,会不会出去?他们没有决定。妻子说,出去会花钱,刘元说,回来吃午饭。
自己是一个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因为,自己消失,世界也就消失了。我是和世界一起到来的,我是因看而见。他想。
他起来,上了一会儿网,就又睡下去。进入无中。
第二天,他醒来。一家人吃了早饭,妻子去跟一起打工的老乡一起绣十字绣,孩子在看动画片。
刘元闲得无聊,自己东摸摸西看看,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女儿不来。因为女儿不接受自己现在的妻子和孩子。刘元是二婚。
自己的前妻也在北京,给画家写评论,一块钱一个字。
他们现在真是相忘于江湖了。自从刘元来北京,他们没有见过面,有一次,刘元去立水桥南应聘,他知道,前妻就住在附近,可是他没有见她。一切都过去了,只有现实。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大海。正如她说的,他们已经没有缘分。
现在,女儿跟她住在一起,她已经在北京呆了十年了。
而这十年,刘元一直在四川小镇,带女儿,女儿大了,回到她的身边。

五天就在无聊之中度过。
他又去上班了,在一个文化公司。说是文化公司,实际上是一个培训机构。他依然在做教师,教师胀不死也饿不死。只能这样。
刘元上班下班,过起上班族的生活。
妻子在一个团购公司做饭,她很满足,可是她也很自卑。
在国庆,别人开车出去玩,自己只能呆在家里。
生活就这样进行。
在刘元的内心深处,他十分怀念家乡,怀念土屋的生活。
自己还想回去,因为自己已经是快五十的人。总有一天,自己会回去,自己不可能在北京度过老年时光。
而就在4月份,他回去过。回去的日子也不好过。
于是他有选择来北京,在这里,他希望学有所用。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碰见一个司机,开班车的,问他,刘元,你读了一肚子书有什么用?他说,让他烂在肚子里。
他对自己这样的回答很满意。
在小镇,自己是一个精神病人,一个疯子,自己没有事干,人们很看不起他,说他是一个无用的人。就连自己现在的老婆也说,别人议论,自己找了一个招牌男人,刘元听了很怄气,可是怄了也就过了。也有人安慰自己,比如龙阳的诗人韩风,对他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而自己的同学说,刘元,你是悟了道的人。
自己悟道了吗?他不知道。他有时候好像开悟了,他似乎领悟了佛陀的教旨。那就是无。一个人无了,就悟道了。
有一次,他好像开悟了,领悟到一切法本无自性,自性本自具足,本自清静。可是不久又恢复了常态。
同时,他认识到,一切都是天意。
这算是悟道了吗?
道源于慧,佛生于心。
没有实际存在的客观的本体的道。
正如西方人所说,上帝在心中,没有客观上,物质上存在的道。
刘元在北京按部就班的生活。别人也这么过。他和其他四川人一样,是打工的。只不过,自己打的是文化工。

刘元的日子一日复一日。他并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在北京,功成名就,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兴旺发达,然后衣锦还乡。
他还是个外来务工人员,他把自己看成农民工。只图在北京挣点钱。
多少次,他想回去,回到土屋里去生活。自己已经快五十了,自己退了休,正好回到山村,做陶渊明,做王维。
回归自然,过田园生活。
可是在乡村,自己也若有所失,房子是父母的,田地是父母的,自己并没有份。而且自己是一个人,老婆在北京。
那些日子,自己带了自己的养子在故乡玩,母亲说,快把孩子引上去(北京)。他认为,这是父母不想让他呆在乡下的信号,是在撵他走。他为此老大的不痛快。
在小镇,他十分难受,他心想,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可是上帝为什么要安排他受苦?佛经上说,今生所受,是上一世的报应。
他疑惑不已。博尔赫斯说的存在的疑惑。存在让人疑惑。世界上的话,人们都说尽了。
他又来到了北京。可是当初,他回去是想,自己的后半辈子在四川度过。可是命运作弄自己。
自己在北京经常想回去,可是回去又怎样,只是重复过去的生活。
有一次,他和妻子吵架,一气之下,买了票,准备回去。
可是妻子打电话,说,你缺德,把我们娘儿俩抛弃了。
刘元也不想回去,因为,回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