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腕自杀为殉情

事情发生在昨天中午。我正在午睡，冷不丁地闯进来两名民警（我们合租的房子是一所偏单，我住大间，小石住小间；如果家里有人，房门时常开着），劈头便问：“你们屋有没有姓石的？”“——没，没有——”我乍醒迷糊之际，也没有听清他们的问话，便慌慌张张地回答道。两名民警听此，又匆匆忙忙走了出去，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直犯嘀咕：警察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两分钟后，两名民警又返了回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一人又问我：“大屋就你一个人住吗？小屋里有人吗？”我不解何意，只是顺口答道：“小屋里住着小石。发生什么事吗？”民警不理睬我的问话，其中一个查问我的身份证和暂住证，另一民警开始敲打小石的房门。门反锁着，民警敲打了好一阵儿，里面没有动静。见此，他们便盘问我关于小屋内小石的情况，“他在发廊工作；今天没有上班；一个小时前我还见到他……”虽处一所房子中，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我也没办法回答民警的其它问题。
民警接着敲打小石的门，里面终于传出小石不耐烦且气急败坏的叫喊声：“……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民警，有人报警，你打开门，让我们看看！”民警也大叫着。“有什么好看的——没什么事——”小石硬是不开门，大叫声中不无愤怒！“——快开门，你在里面做什么——”其中一个警察从我屋内搬出一把木椅，站在上面透过小石的门窗向里张望，这一看倒非同小可——民警急忙把木椅甩在一旁，奋力一脚把门踢开，映现在眼前的是半纸篓的鲜血——满地的鲜血——整左手就是一只血手，腕处一道三寸长的大血口，血如泉水般正“咕咕”往外冒！“你在干什么——”民警大喊着，试图近前按住他的手臂和身子，另一民警抓起毛巾往手腕上那道大血口裹糊！“别管我——别碰我——”小石的情绪相当暴烈，冲动之余，右手掰开民警的手臂，左手甩掉腕上的毛巾，血口处犹自流着鲜血，倒洒的满床单都是！民警再次强压住小石的身子和手臂，不让再挣脱，另一民警忙把另一条毛巾裹糊在血口处，胡乱抽取一根鞋带，紧紧系住胳膊大动脉处！“这倒霉孩子！年纪轻轻的，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在屋里寻短见！”民警一面大声地哄劝着，一面拨通120急救电话！只是一会儿工夫，小石由冲动激烈挣扎之身便陷入无意识的晕迷状态！
我一直站在门外，成片成片活的鲜血都把我吓傻了！120电话打过后，民警便吩咐我下楼把120人员引到楼上，我只管听从民警的话语，上衣也没穿，便六神无主地跑下楼去……
五分钟后，在急救人员、民警和我的配合下，小石被抬上救护车，我坐在小石旁边，扶摸着他的头，呼唤着他的名字，听着救护车紧急的鸣笛声，这样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心有余悸，犹如刚刚发生过！
救护车到达医院后，先由两、三个护士和一个专责急救医生进行处理。血口虽大，但由毛巾和医疗带包裹着，已经止住了流血，只是被血渍凝固的那只手有些恐怖！急救主任医师先后赶来，主要的伤口包扎和瞳孔照测后，便由护士扎针输液，再附上心电图监控，之后抽血检验……一系列过程运行下来，再掐住小石的人中穴，人已经苏醒过来了，“谢天谢地！他没事了吧？”我一直守候在小石的身旁，只是不知道做些什么，只至他苏醒能够微弱地讲话，我才把吊在喉间的心放在肚里，兴奋地问医生。“你好好照看他吧，记住别喂他喝水——”医生说完话，便忙着处理化验单，与警察商议联系家属之事，我不能走开再听他们谈论自杀云云，只见小石艰难地开着口想说话，我把耳朵凑过去只听见小石微弱地断断续续地喊着他女友的名字，还央求着：“你能给她——我女友……打个电话吗？告诉她——别离开我——我想她……”小石随后念出了他女友的手机号码，我记着那号码，仿佛记住了一个铅一样重的问题，我答应他打电话给她，随后我把电话号码递给了民警。半小时后，小石的表姐、表哥赶到医院，之后女友也惊魂未定的赶了过来。由于民警要我的口述备案，未等小石完全脱离危险，便把我用车载了回去……
之后的事情，备案过后，回到家，只能蒙上眼睛，捏着鼻子强迫自己把小石屋内的鲜血处理干净，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做到的，只是想着自己体内也流着同样的血！
晚上再打电话到医院，是小石的女友接的电话，话中之意，小石已经想开了，且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身子太虚弱……我听着听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类似血口处鲜血的激动：难道这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生命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