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婶家的板栗树
作者:板卒时间:2025-03-16 07:11:15热度:0
导读:一我们一群东躲西藏,终于摆脱了“小狗”的尾巴,大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次行动再也不能叫“小狗”搅了,记得上次偷刘婆婆的玉米时,就是“小狗”告发了我们,说刘婆婆孤苦怜丁,不该去偷刘婆婆家的玉米。我们笑着
一
我们一群东躲西藏,终于摆脱了“小狗”的尾巴,大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次行动再也不能叫“小狗”搅了,记得上次偷刘婆婆的玉米时,就是“小狗”告发了我们,说刘婆婆孤苦怜丁,不该去偷刘婆婆家的玉米。我们笑着说谁叫刘婆婆的玉米长得饱呀。结果晚上回家,害得我们几个暴打,我们都恨透了“小狗”这条死狗了。
这次行动主要是偷叶婶家的板栗。板栗那迸脆、香甜的滋味对我们已经构成了诱惑。叶婶家的那棵板栗树真高大粗壮啊,树围两个大人才能抱住,树冠遮天避日的近半亩。虽是高不可攀,但我们自有办法把高悬的板栗弄到自己的口袋里来。看家本领就是每人手里的小木棍。站在土坎上看准那密集的板栗枝头,使劲抡起手中的木棍,棍到板栗纷纷坠落在地,力气小的负责捡拾。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是满满的一堆。然后脱了褂子,抱了浑身是刺的板栗迅速转移到别处剥离。
清早,躺在床上,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哗”的一声响,父亲推门进来了,她一把揭开我身上的被子,问我叶婶家的板栗是不是我干的,我当然矢口否认。父亲用怀疑的眼光把我周身看了个透,
果然听到叶婶在骂街,我猜想得到叶婶一定是拍着手、跳着脚唾液横飞的在叫骂,像巫婆跳大绳般的模样,我就想笑。其实,叶婶天生就是演戏的料,时而嗔怒、时而喜笑、时儿痛哭流涕,都会在转眼之间。母亲却看不顺眼,说叶婶身上的妖气太重。“吃几颗板栗吊大个事,跟老娘吱个声得了,偷偷摸摸的把我那畦菜地弄得像野猪拱了似的,明天就把它给砍了当柴烧”砍了当柴烧,我脑海里呈现出叶婶挥舞着砍刀朝粗壮的板栗树砍去,比石头还要硬的栗树震得她虎口发麻,“哐”的砍刀落地。她蹲身痛哭,哭她男人的名字。她男人以前是做木匠的,前些年跟别人外出搞装潢,就把伙食团做饭的叶婶搞到了手。叶婶是离过婚的,她心气高,她谦自己的男人没本事,不甘命运的她闯进了浮华的城市。叶婶相中他做事有主见,脑瓜子活络,几个媚眼就把男人的魂摄取了过去。家里唯一的老娘无可奈何一声叹息。本来就很沧桑脸越发的难看了,好在叶婶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开明人,处处小心翼翼陪笑脸一心伺候着,“长棍不打笑脸人”日久见人心,日子长了,婆婆对这个比自己儿子大好几岁的媳妇渐生好感。旁人也瞧见了,老太婆穿戴整齐了,脸上的气色红润了,去年,又添了个胖小孙子,美得嘴上像灌了蜜糖似的,侯在村头巷口四处回收她以前撒下的流言蜚语。
婆媳关系能搞得如此的和睦,这的确令人刮目相看,尽管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对叶婶还是有成见的。叶婶的身上有亲和力,女孩、少妇老是端个碗、捧团毛线上她家去,听叶婶讲个故事、说个笑话什么的。叶婶的声音糯糯的很有粘性,说起话来,眼睛能传神,大家都说叶婶是一块当演员的料,只是凤凰落地成了乌鸡,可惜了。叶婶对自己能当上演员并没多在意,在意的是她男人枕边的那句话。
她男人知道是委屈了她。那次她男人回来,一番缱绻缠绵之后,男人用力搂着他女人说,再熬熬吧,等老太太过山,我就立马带你走。对了,我自己正准备成立了一家装潢公司,现在我多少也算是个老板了。那我就是名副其实的老板娘喽。这么好的消息让女人更是兴奋不已,想起美好的未来,女人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痕迹,一把搂来男人的脖子,春光灿烂的眼神里迸发着炽热的火花,仿佛要把他的男人熔化掉。男人一个敏捷翻身,重重的把女人压在了他的身下。一番猛烈的肉搏,让这消魂的两个人已经筋疲力尽,好似一块烧红的铁渐次的冷却了下来。女人像一只波斯猫把整个身体埋在男人的臂膀里。
男人半闭着眼找寻着话题,脑门边嗖地闪现那棵遮天避日的板栗树来,悠悠的说栗子也该熟了吧。
熟了。就是成天被一班小兔崽给偷了,把树枝折腾断的断、折的折,我是管不住它了,除非——
那不是树,我管它叫神灵,它是有恩我们叶家的。男人从淼茫的记忆深处给他的女人讲述这棵板栗树不是树而是神灵的传奇故事。
二
树是爷爷那时种下的。爷爷自小随族人外出经商,赚了个满钵而归,回乡置办了良田百亩,可谓富甲一方。小日子是过得衣食无着,可有一样却让爷爷愁眉不展、眉心打结。都四十有余的人了,膝下还没个一男半女,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要断我祖祀。爷爷自知毛病出在自己的身上。外出谋生,漂泊他乡外出谋生,有时寂寞难耐,抵不住同伴的死缠难赖,随着这些人出入茶楼酒肆,喝花酒叫女人,一个乳臭未干,毛没齐全童稚就这样过早开放了,好比是一把刚出炉的铁块,还来得及淬火就派上了用场。从此,落下了这身毛病,访遍天下名医,银子花去了一大堆,无一凑效。这天,门口来了个游医,只见此人鹤发童颜,银须飘逸,左手拿一幡绫,上书:包治天下疑难杂症。右手持铜铃。看门的见着了,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赶忙前去报告。爷爷一瞅眼,也觉不同凡响,一番好酒好菜招待之后,这个游医打着饱嗝就要走人,爷爷急了,忙问游医,您还没给把脉瞧病呢!游医说不用瞧了,多吃板栗就成。
弥弥当中,爷爷对游医的话坚信不已,急忙吩咐下人去买了。买了一箩筐回来,或炒或炖,把板栗当饭吃了。刚开始吃着还满嘴喷香,个把月下来,看到板栗就犯恶心,再说板栗吃多了胀肚,成天屁声不断,仿佛爷爷的胯下藏着个吹柳哨的顽童。弄得下人见到爷爷就掩鼻而避,爷爷也是狼狈不堪,但为了不让叶家断了根,就是受多大的苦也值。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躲在家里像闭观似的。
说来也灵验,一年之后,二姨太害了口,饭菜不思,成天思酸想辣的,叫来郎中一把脉,说是太太有喜了,喜讯传来,爷爷乐得像小伙,蹦跳着喊:我的板栗总算没白吃啊!
十月怀胎,一朝坠地。“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胖小
子来到了人世。不容易得来的东西,更是加倍去珍惜。爷爷中年得子,如获至宝,烧高香告慰列祖列宗,祖上积德蓄善,为我叶家添丁,香火绵延不断,取名栗生。并四处广种板栗树,一来心存感激;二来还要生一大箩呢!
爷爷后来果然是生了一大群,只不过都是些丫头片子,爷爷没恼,能生养就算已经是造化的了,再说咱叶家还有个做种的。心平了气也就顺了,对这个宝贝儿子是逆来顺受,除了天上的星星摘不到以外,爷爷可是什么都依着他的。旁人见了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