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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胡同弄巷,梧桐树从石墙上露出了身影,清秋冷院,凄凉戚戚,大门深锁,这是已被尘封六年的傅府,傅家原是个小康人家,傅家老爷子饱读诗书,文采非凡,他与夫人杜彩凤育有一女,名唤傅盈袖,而傅盈袖已许了人家,夫家
胡同弄巷,梧桐树从石墙上露出了身影,清秋冷院,凄凉戚戚,大门深锁,这是已被尘封六年的傅府,傅家原是个小康人家,傅家老爷子饱读诗书,文采非凡,他与夫人杜彩凤育有一女,名唤傅盈袖,而傅盈袖已许了人家,夫家是城北“京华书铺”的公子秦愈方,秦家亦是书香世家,秦家老爷子和傅家老爷子同是爱书之人,自然私下关系密切许多。六年前,傅家老爷子因文字狱罪而被判了死刑,夫人杜彩凤在悲伤过度之下染了重病,数月后便撒手人寰,家里的丫鬟和长工们一一的被解散,独留下女儿傅盈袖一人,傅盈袖担忧此事会影响夫家,独自一人离开了傅府,自此,傅府被尘封了六年,再也没有人回来过。
那年深冬,地上已被白雪掩盖,夜里,只瞧得见灯笼里的烛火光,秦愈方每年的十二月初十都会提着灯笼来到傅府门口,十二月初十亦是傅盈袖的生辰日,他等了六年,仍是没能等到未婚妻的归来,他穿越南街,穿越北街,已数不清有几个弄口,来到了傅府门口,墙内的梧桐树已枯死,叶子全部落尽,树干上则是被白雪掩盖着,这一场雪不禁让他想起了他与傅盈袖的过往,两人曾是那么登对的才子佳人,一学富五车,一才情洋溢,本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因一场文字狱而断了姻缘,他曾想过与未婚妻共同承担这一切,奈何傅盈袖一人默默的离开,不知去向,而他在两年后奉了父母之命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可他怎么也忘不了傅盈袖,可碍于妻子的感受,他只在每年十二月初十来探望已被尘封的傅府,亦等着心上人的归来。
十二月初十那夜,傅盈袖回来了,她从袖口里取出了钥匙,往已结蜘蛛丝的门锁开起,大门“咿呀”的被打了开,只是多年来未经修补过的大门已有些腐化,推时显得有些沉重,傅盈袖回到了自己的家,不经触景伤情,想起了父亲和母亲,泪水已充满了眼眶,她捧着胸口,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在院内打转着,瞧见了已腐坏的秋千架,那是当年秦愈方替她搭的,她总是淘气的坐在上头,让秦愈方替她推秋千,她总是要他把她推到最高处,好让她瞧见墙外的街景,她轻叹了一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去。
她把门锁给锁了上,提着灯笼,当她转身之际,她停驻了,阶崁下的人是秦愈方,可她有的并不是笑容,而秦愈方则是一脸凝重,傅盈袖心里喘了口气,提着灯笼下了阶梯,走到秦愈方的身边,瞧了他一眼,说道,“多年未见,还可好。”,秦愈方淡淡的回答,“还好。”几秒后,傅盈笑冷笑了一声,说道,“瞧我这副样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傅盈袖,很失望吧。”秦愈方打量着傅盈袖,他一眼便瞧出了她如今已是风尘女子,颇重的脂粉味,妆容妖媚,但,不变的是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只是她的眸子里多了分忧伤。秦愈方转身,背对着傅盈袖,道,“如今怎落到这个田地。”他对她亦不是恨,只是没能料到心上人会有如此的转变。傅盈袖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牵强的笑了两声,又道,“我曾经穿越北街,穿越南街,不知道穿过多少弄堂口,寻着你的踪影,只是我不能,如今也不必多此一举,可我离不开北京城,离不开。”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六年来她何尝不思念着秦愈方,只是他早已不属于她。秦愈方转过身,将傅盈袖搂在怀里,而傅盈袖的泪水不经得流了下来。秦愈方没想到傅盈袖和他是一样的,穿越了北街,穿越了南街,为的只是盼能见上一面,而这愁绪就如那数不清的弄堂口,这段情已被尘封在那数条街上,可怎么的就舍不得离开这北京城,离不开这胡同弄口,为的只是那个未知的等待。
这夜亦是两人六年后的第一次相见,也是最后一次。
来年八月,八国联军进了北京城,傅盈袖没能逃过一劫,独留下一纸笺在傅府的梧桐树下,多年后被转交到了秦愈方的手上。
“胡同锁清秋,徘徊南北街,弄堂烛火红,孤雁独自归,京华一梦,难忘却,月无语,情无限。”
他还记得她的笑声,在那秋千架上,笑得多甜美。
他穿越了南街,穿越了北街,而那段情已经逝世,不再归来。
孤雁独自归,而她的身影早被掩埋。
京华一梦,难忘却,月无语,情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