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那一抹抹红，温馨了眼眸

上周末一家三口回了一趟老家。今天远在广州的好友Y，知道我回家后就发了一条根据王维的《杂诗》改编的手机短信来：
“君自故乡来，
应知故乡事。
来日倚窗前，
石榴着花未？”
我知道，Y所说的石榴就是映山红，也是我们说的山杜鹃，好像还唤作金达莱。就是在这个时候开放的，家乡的大山上这里一丛那里一树的怒放着粉红橙红鲜红。儿时的我们经常采下来吃——清清的甜甜的，吃饱了就把它们编成花环戴在头上，相互比较着美丽着追逐着欢笑着……
家乡每年的春天都是美丽的，因为有醉人的映山红。她们开在阳春三月里，有时候约是二月中旬一直开到三月中旬，沐浴着春雨，把长满嫩叶的清山绿水装点得婀娜多姿，在春风里激情燃烧着。
我们下了车，决定走一段路——只是为了看看映山红。曲径通幽，渐行渐深。“杜鹃花开映山红”，抬头远望，那一簇簇一团团的红色杜鹃，或横或斜、或高或低、或群居或独傲，集聚在青山绿叶之间，构成了一片花的海洋，一片醉人的绯红啊，多么温柔、多么轻曼，仿若仙子们翩翩舞起的拽地长纱。
其实，对于远方的游子来说：故乡的一座青山，一湾绿水，一株老树，一棵嫩草，一朵白云，一只黄犬，一丝和风，一缕轻烟，一条石街，一方水田，一张张亲人的笑脸，一个个乡邻的身影，一口口清冽的老井……无不让人觉着充满了诗情画意，充满了熟稔，充满了亲切。
更何况是开满了整个童年的映山红乎？
记得十多年以前，我曾写过一首有关映山红的小诗：
《映山红》
分明是——
一团团绯红的云
散落于山间
牵着春天的手
亮丽着山民的期盼
片
片

或许是——
一声声啼归的红
滴落在林间
繁茂了游子的心
孕育着渴归的心思
点
点（1995、4、5）
另一个朋友在诗集《映山红》里说：
“只因为那次不经意的爱情，深深伤害了花朵。离开家乡，许多的春天也就随之颓然凋谢。”
“想起你就想起清脆的鸟鸣、像风一样轻的往事，还有常常惊醒梦境的雨。回忆随时都会绽开艳丽，也随时都会飘零。相伴那份淡雅的意念，见证春天的约会。映山红啊，哄骗自己的情愫。”
如今又是春风和煦时，又见映山红，她们立于山坡，芬芳淡淡，幽香缕缕。记起白居易写的精彩诗篇了：“烂漫一栏十八树，根株有数花无数。千房万叶一时新，嫩紫殷红鲜曲尘。”一样的春雨时节，不一样的期待；一样的春风过处，不一样的美丽。万紫千红的映山红又开遍了山野。肆意绽放着的春之使者们热情洋溢地装扮着山岚。“可以枕着你的灿烂入眠，可以梦想和你一道灼红、一道温暖。只是醒来后的每一个清晨，如何收拾落瓣一样的愁绪呢？”映山红让人像起某一段经历了么？
记得曾在给学生的下水作文《野杜鹃——烈士的鲜血染红》里写道：“野杜鹃盛开的日子，如火如荼，想必家乡的**山也是火红一片了吧？不是香山胜似香山，漫山遍野地燃放着她们的美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关于她们还有一段动人的传说：关于红军战士……”还有电影《闪闪的红星》里那首经典老歌《映山红》：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对于映山红，有太多的情愫？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觉——关于乡愁？关于爱情？关于革命的记忆？
如今又是花开时。
Y：您说拍几张照片——有我有映山红。带在你的身边，就当自己从来不曾远离——蓦然，梦里，仍有儿时甜甜的雨季。
哦，映山红烂漫的日子里，回了一趟家乡哟。
春天依旧，映山红依旧，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境不同？
山间那一抹抹红，温馨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