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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妈妈走了,爸要“嫁人”十三岁那年的冬天,有雪的早晨,我起床去上学的时候,母亲地将我唤到床前。她已经病了很久了,气若游丝,但还是挣扎着帮我整了整围巾和衣服,然后断断续续地跟我说,在学校听老师的话,要好好
妈妈走了,爸要“嫁人”
十三岁那年的冬天,有雪的早晨,我起床去上学的时候,母亲地将我唤到床前。她已经病了很久了,气若游丝,但还是挣扎着帮我整了整围巾和衣服,然后断断续续地跟我说,在学校听老师的话,要好好学习,回家也不能惹爸爸和姥姥姥爷生气。
我很听话地点了点头便扭身向外走,谁知走到门口的时候,妈妈又将我唤住,我回过头去,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只见妈妈很费力地跟我挥了挥手。清晨的屋子里没有开灯,妈妈在不很明亮的光线里,模糊成了一个影子。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看似琐碎的细节,会隐藏着一个这么大的悲伤。也就是在那个早晨,大约在我还没有走到学校的时候,我的母亲便永远地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是中午放学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没人专程去学校通知我。
后来父亲给我的解释是,他怕影响我上学,所以没有去学校通知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能大过母亲的去世呀?于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怨恨父亲。开始的时候,父亲还总是想借机跟我解释,但慢慢,看我不准备原凉他,父亲便也沉寂了下去。他终日愁眉不展,只知道干活,吃饭,睡觉。
母亲走了,除了姥爷、姥姥,父亲便是我最亲的人了,看他整日那样孤零零的样子,我心里也不舒服,想过原谅他,可是,就在我快要说服自己的时候,父亲的一个决定,终于将我幼小的心灵里对他的眷恋扼杀得片甲不留。
记得那是在母亲去世两个月的一个傍晚,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见爸爸正抱着头蹲在客厅中央,姥爷闷在沙发里抽烟,姥姥则在一边抹眼泪。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很肯定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悄然回了自己的房间,装作写作业,却静静地竖起耳朵,想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直到我等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再没有听到他们说一句话。
接下来的一个月,一家人都沉沉闷闷的,姥爷和姥姥对父亲也不再象以前那样亲切,总是横眉冷眼的,而父亲也变得更加沉寂起来,他终日低着个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都没有想。
我顶着失去母亲的痛楚,整天看着一家人木偶一样的表情,就在我觉得我被压抑得要发疯的时候我的父亲“嫁”人了。
他真的走了,没一点留恋
那是个周六的早晨,父亲早起来开始收拾他的衣物,我以为换季了,他整理衣柜,便也没有在意,可是,当我准备继续睡回笼觉的时候,父亲却轻轻走到我身边,用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我睁开眼来,看到父亲在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我曾经如何埋怨过父亲,但那一刻我很想安慰父亲,可是那时候我那么小,看着从未流过泪的父亲,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而父亲也只简短地说了一句,以后听姥姥姥爷的话,不能惹他们生气,要好好上学,别怪爸爸。
说完这些,不等我反应,父亲便提起床角的提包往外走了。我穿着拖鞋跟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姥姥和姥爷也是早起床了,姥爷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可姥姥的话却温和了许多。她一边叫像样的名字,一边说,你不能这么狠心地就走了,你不看我们老两口的面子,也要为孩子想想呀,她还小,如果说你真的想再找个人过日子,你相个合适的我们给你娶回来……
不等姥姥说完,拎着提包的父亲“咕咚”一声跪倒在姥姥和姥爷面前,他一边抽泣一边说,爸,妈原谅我。当初如果不是你们收留我,我可能连个避雨的屋檐都没有,是你们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家,让我享受到了什么是天伦之乐。我很爱你们也爱孩子,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退场,可是……
父亲哽咽着说不下去的时候,他向姥姥姥爷重重瞌了三个响头,然后提起提包就走了,我看得傻了眼,想追出去的时候,姥姥却挡在了门口,她一边把我往屋里推,一边冲着楼道里的父亲的背影恶狠狠地骂着,十几年了,喂条狗还知道跟主人摇尾巴呢,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看到姥姥发那么大的脾气,于是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姥姥骂够了,才重重地带上门,然后走过来,把我拥进怀里,她一拍着我的背一边说,不怕不怕,还有姥姥和姥爷呢。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了点什么,爸爸也走了?但真实的情况是爸爸并没有走远,就是在他离开家的那天,他“嫁”给了我们同一条胡同的一个瘸腿女人。那个女人姓刘,是个裁缝,几乎整条胡同的人都知道她的蛮横,但她的手艺确实不错,也招得很多人上门来找她做衣服,因此,刘裁缝也成了胡同里最富有的女人。
我想跟他说说话
自从父亲“嫁”给刘裁缝后,虽然我经常还可以在胡同里遇到他,但我再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有时候避过刘裁缝,他会追上我,问问家里的情况,问问我的学业,但我始终守口如瓶,一句话都不说。他肯忍心抛下我们,又何必在乎我们过得好与坏呢?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原来一直口碑不错的父亲,在胡同里也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很多人干脆不再理他。而那些好事的女人,则会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没良心,当初没吃没喝的时候被我姥姥姥爷收留他当上门女婿,现在我妈去世了,他就抛下我们不管了。而那些好事的男人,不顾父亲面子上受不受得了,则总是当而问一些很流氓的问题。这些,被我听到时,我沁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那时候,我已经过了十四岁生日了,也已经掌握了更多怨恨的技巧。只是偶尔的深夜,一个人躺在父母睡过的大床上,看墙壁上母亲微笑着的遗像,便总想哭鼻子。毕竟,谁不想有爸爸,有妈妈,有个幸福的家呀?姥姥、姥爷对我再好,毕竟也有代沟,所以我时常感觉孤独,这种孤独越深刻,我对父亲的怨恨就越强烈。
好在这时候,一直在外地打工的小姨回来了。她在这作又找了一分工作,在家里住了下来,这样,我孤寂的心灵才有了一丝慰藉。而小姨的归来,让我们拮据的经济状况也得到了缓解。母亲去世,父亲走后,我休养所有的生活来源就是姥姥的姥爷的两份低保,加起来不到四百元。小姨的出现,给这一潭死水又注入了活力,我有更多新衣服穿,有更多新颖的文具可用,脸上,便也有了更多的笑容。
可是,这种笑容那么短暂,某一天,当我正穿着一身漂亮的新运动衣从胡同里经过的时候,刘裁缝像疯了一样扑上来,从我身上扒下那件衣服,扔到地上便踩,因为她的腿不方便,她每踩一下身子都要剧烈地抖动,可这并不妨碍她用高出好几个分贝的声音骂人。父亲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