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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午间,白亮的太阳光铺在办公室的地面上,宛如一面大镜子。一只麻雀从空中飞来,径直落到这块阳光里。我正闷头看书,转眼间这小家伙就引走了我的神儿,视线从书里被硬生生拉了出来。看这小精灵随意漫步的样子,心里着
午间,白亮的太阳光铺在办公室的地面上,宛如一面大镜子。一只麻雀从空中飞来,径直落到这块阳光里。我正闷头看书,转眼间这小家伙就引走了我的神儿,视线从书里被硬生生拉了出来。看这小精灵随意漫步的样子,心里着实地一颤——这鸟儿居然不怕人!它几次绕近我的腿边,仿佛想跃到我脚面上来,却又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扭头往一边去了。 
我不忍惊扰它,屏住呼吸、凝住身子、瞪大眼睛随着小鸟阔步的路线追逐观赏。它灰灰的羽毛、灵活的脑袋、轻灵的脚步、身材瘦小还未成年。这啄啄,那叨叨,就象是丢了东西在仔细寻找。突然,它脑瓜儿一转,正与我捕捉它的眼神撞个满怀。通常这个时候,鸟儿定会夺翅而逃,怎想到它竟镇定如佛,不为所动。随即脑瓜儿又一转,继续款步闲情起来,根本没把我当外人。 
我猛然感觉自己很幸福,幸福得似三月里被春雨润泽的麦苗——动物与人友好相处竟是这般美妙。办公室简陋陈旧,往常的日子枯燥而呆板。此刻,气氛和谐且温暖,一只鸟儿轻易就把我单调的生活涂抹得五彩斑斓。
对于麻雀,熟悉至极。记得小时候满大街扛着梯子,一个房檐一个房檐地掏鸟窝;或是支个竹筐,下面撒些粮米,像少年闰土一样罩鸟。有时在门口做功课,一根羽毛或一坨鸟粪常常不请自来,飘悠在眼前抑或落实在作业本上。可曾经那么繁多熟悉的鸟儿,如今却愈来愈感觉陌生稀罕了。以至于看到麻雀就想让它下蛋孵雏儿,发现一只惊喜一次。
每每走在小村里,看到一座座小洋楼拔地而起,我似乎找到了答案。水泥墙、金属窗,角角落落都实在在硬邦邦的,即使麻雀有铜头铁臂想找个安乐窝也要下一番功夫。土坯房、草檐屋早已从人们的视线里蒸发掉了,人们在“享受”现代化的同时也慢慢拉远了人和麻雀的距离。别说是麻雀,已经有十多年,家里连鸡也不养了。每年春天向母亲提出买小鸡崽的申请,总被“喂鸡脏,吃鸡蛋可以买“的理由所搪塞着。耳内没有了“唧唧啾啾”的小鸡叫声,眼前消失了憨态可掬的小鸡在嬉戏,早起习惯了闹钟,近乎忘却了鸡鸣,“半夜鸡叫”的故事很久没给学生讲过了,鸡狗鹅鸭满院转的场景,只好无奈地在童年记忆里翻找。 
不知道,当麻雀看到自己的巢穴被钢筋水泥戳穿灌满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心情,会对我们人类怎么看?假若有一天,想要看麻雀,需要周折到鸟市的笼子里观赏的时候,是麻雀的悲哀还是我们人类的幸运呢?
麻雀倏地钻到桌子下面,我忍不住欠欠身子,想继续追寻,它却一个机灵,扑棱一声飞走了。看着空空的办公室,我的心咯噔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