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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昨夜,辗转难眠。子夜之后,似梦非梦中,仿佛又回到熟悉的中学校园。和一群无忧无虑的伙伴们在文艺宣传队排练曲目;其中一位个子不高却诙谐幽默的同学,站在凳子上拉低胡(类似于大提琴,是乐队里的低音),一会又在
昨夜,辗转难眠。子夜之后,似梦非梦中,仿佛又回到熟悉的中学校园。和一群无忧无虑的伙伴们在文艺宣传队排练曲目;其中一位个子不高却诙谐幽默的同学,站在凳子上拉低胡(类似于大提琴,是乐队里的低音),一会又在娴熟的演奏扬琴。后来,我们一起到江边游泳;然后又我们一起画画。这位同学画的飞马和我画的梅花鹿交换。画上的奔马跃跃欲试,像是要飞奔起来,简直栩栩如生。这位同学说,奔马图就送给你吧,我要出远门了。不等我回话,他就挥挥手,已经飞上了天空。梦醒时分,我一看时间,还是凌晨三点。再也睡不着了。回忆起梦境,真切地感受到;这位多才多艺的同学真的出远门了。并且不会再回来了。
天还未亮,我顶着凛冽的寒风,急行半个小手之后,来到西陵二路的机床厂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还有从伍家岗桔城路赶过来的同学。我推算,至少是清晨六点以前就上了车。都是来给暴宜军同学送行的。寒风中,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多年未见的同学。听说暴宜军是在寒冷的冬夜,因心肌梗塞走的。大家都感叹世事无常,惋惜暴宜军走的太早了。一位同学和我一样的感觉,听到暴宜军已经走的消息,心里发紧。用一个成语比喻,好像是“兔死狐悲”,有一种“来日不多”的感觉了。正议论着,天逐渐放亮了。来了一辆大客车。几十位同学在客车里挤得满满的。我们只能站着。我和在市人事局工作的一位同学一直站在车厢里,聊着多年前和暴宜军在一起同窗伴读的故事。车窗外,路边的杨树仿佛在缓缓倒退。一时,我竟产生一种幻觉,感觉时光也在倒流。儿时的情景就像电影一样出现在眼前。
我和暴宜军是在中学时期相处很投缘的同学。那个年代,我们都是工人出身的穷孩子,加之兴趣、爱好一致,玩的很好。我很佩服暴宜军的聪明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拉得一手好胡琴。记得我们一起在宣传队乐队,负责宣传队的陈老师安排个子矮小的暴宜军拉低胡。低胡在乐队里发挥大提琴的作用。不能像二胡那样轻盈自由地展示才艺,暴宜军虽然很不情愿。却也服从安排。每次伴奏把低音部衬托的很到位。我们一起到葛洲坝水利枢纽建设工地的部队营房、工厂、农村多次演出。后来,乐队又增加了几位低一届的学弟,暴宜军总算把低胡交出去了,改为弹扬琴,反应敏捷的他没用长时间,就敲得非常灵巧。暴宜军同学还有表演的天赋。把京剧《沙家浜》里面的胡传魁角色扮演的惟妙惟肖,可以说丝毫不亚于现在的大腕名角潘长江。放学之后,暴宜军经常在我家里玩。夏季里,我们脱光衣服,只穿一条裤衩,出了后门就跳进长江游个畅快。冬日里,我们一起,串拨了另一位同学,把他老爸的警服偷了出来,在儿童公园和东山上,穿上警服,像模像样地摆着姿势照相。或匍匐在地上装侦察兵捉迷藏。我们还自己制作洗印相片的暗盒,在我家低矮的阁楼上洗印120相机拍摄的黑白照片。我们在街上买了绘画原料,把黑白照片绘成彩色,相互交换。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
高中毕业以后,我们走出校门,各自为生存奔波,就逐渐失去了联系。直到前年春天,《相约春天》师生联谊会,在筹备活动中我们又聚到一起。暴宜军负责会标的设计。颇有艺术天赋的暴宜军为同学聚会做出了很多工作。去年夏天,真诚同学发起《追梦立秋》活动。我们在立秋之日重返江边,跳进长江,找回童年嬉戏的感觉。几十名同学在镇江阁旁载歌载舞之后,大家陆续回家了,剩下我们几个铁哥们,在半夜里又折回江边,来了一次裸泳。这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眨眼间,暴宜军怎么就走了呢?真是难以置信!
客车缓缓驶进一个大院。已经到了追悼会场地。同学们个个表情肃穆,戴上素花,走进一号大厅。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到场的中学同学有40人左右。还有一些同学,因为工作或在外地来不了的,请到场的同学致意。可见暴宜军在同学们心目中的地位。告别仪式在8:30开始。哀乐声起,鞭炮齐鸣,低头默哀,斯人已去。主持人请亲属代表致辞。暴宜军的女儿一袭黑装。沉痛而深情地回忆起慈父对自己的培育和教诲,几次泣不成声。一声“爸爸!我们不放心你啊!”叫的嘶声裂肺。我们很多同学都在抽泣,我感觉自己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女儿深情地回忆起自己三岁时,父亲就教女儿练毛笔字,练的第一个字就是“永”,说“永”有八种写法,让女儿不要着急,爸爸会耐心地陪伴女儿直到写好为止。女儿还回忆父亲教自己吹竹笛、拉二胡、弹扬琴。学绘画。培养艺术素养。深得父亲艺术天赋遗传的女儿,现在已经是大学艺术专业毕业。透过女儿的述说,我们能想象暴宜军为女儿的成长,倾注了多少心血!我曾听一位同学说:暴宜军女儿读大学的费用都是暴宜军不分日里夜里、寒冬酷暑打工拼命挣来的。女儿最后说:“我的爸爸只是一位很普通的人,勤奋好学,待人诚恳。热心帮忙。乐观开朗。省吃俭用,勤俭节约。也许这些没有伟大之处。但是在女儿心里。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终于夺眶而出。
告别仪式之后,我随着人流走出大厅,铅灰色的天空下,远山近处都显得格外孤寂。遥望天上,我想暴宜军到了天堂之后,一定会把幽默和欢快带到那里。若是有来生,我愿意和暴宜军还是和好伙伴、好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