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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这是一名女记者的心情倾诉。那凄婉哀伤、深情而又无奈的话语始终令我这一名同样也是记者的男人,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里。直到她转身而去,我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感专门焚烤人的心灵,它能让你遍体鳞
这是一名女记者的心情倾诉。那凄婉哀伤、深情而又无奈的话语始终令我这一名同样也是记者的男人,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里。直到她转身而去,我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感专门焚烤人的心灵,它能让你遍体鳞伤而又无法挣脱……

“风铃”咖啡屋的卡座里,都到傍晚了人还不是很多。咖啡屋的主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翻来覆去地放刘德华的《爱如潮水》。橘黄色的灯光拥围着我和眼前的王芸。王芸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喝西瓜汁,我没到时,她就点了两杯,一杯给我,一杯摆在她面前……
在这之前,王芸打了几次电话说要跟我聊聊。等终于我们见了面,我才明白她要离开这个使她无所适从的城市了。她说她在离开这里之前,不想把她的过去再带到广州。她只想把她的昨天托付给这个曾经是家的城市,而我是她还算信得过的朋友,因此,就把我给“骗”到了这里。在她的故事刚讲了个开头的时候,我就打断他说:“咱俩是同行,你忘了记者是会随时进入工作状态的?”
王芸凄然地笑了笑。“随你的便吧。你有兴趣的话,甚至可以做记录,反正我以后可能就要与座城市永别了。你别打扰我好不好?干我们这行的,听惯了别人的叙述,今晚我想做个叙述者,只求你少插嘴!”
听了这话,我知道剩下来的事儿,我只要用心扮演好一个听众的角色就OK了……

我们的缘分开始于他那次残忍的“急中生智”

真不好意思。我把你“骗”出来了。为了弥补你的巨大损失,今天我买单了。顺便也打击一下你那经常神气兮兮的“小优越性”……
嗯……咱们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怎么说呢?我和陈兵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他现在在狱中服刑,我们也分手了!我很难过。真的,我很难过……
我想把我的故事完完全全地留在这个城市。我从头说吧。我说乱了,你提醒我一下就成。我只是想说出来,我很难过……
两年前吧,准确地说我和陈兵是两年前的那个端午节正式认识的。
那时候,我刚到现在供职的报社,就到了热线部。热线部都是男的,就我一个女记者。新人,一切都得用业绩说话,容不得我因为性别弱势而去提什么要求——就那么风风火火地干起来了。
我们热线部有一部对讲机,是和公安110连在一起的,这样有利于在发生突发新闻时,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端午节的晚上,我吃过爸爸妈妈一起去买的粽子刚到报社,突然有人打110报警,说是在市西郊的一个农家院子里,有一伙毒贩子要进行交易。那晚正好轮到我值班。我在对讲机里听到这个报料时,想都没想,骑上我的摩托车就赶了过去,路上还在想着这个月的任务就指望这个猛料了——明天一准能上头题,因为毒贩子手中有枪!
有时候想想干我们这行的挺无耻的,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总想着明天的版面上有没有头条,而很少去想那些新闻事件中被伤害者的不幸。你们做杂志的也许对这个感觉得不太明显,我却经常这么想。
我还是晚了一步,等我赶到现场时,刑警队的公安们已经严阵以待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早就瞄上了这伙人,并已经作了周密部署。因为经常遭遇这样的突发事件,所以刑警队的几个人我都认识,包括陈兵和他们的黄大队长——他们都叫他黄队。
我赶到的时候,黄队正和他的弟兄们研究怎么接近那个院子,因为搞不清楚毒贩手中的枪枝弹药究竟有多少,所以黄队他们不敢贸然出动。这样拖下去夜长梦多,万一毒贩子们发现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肯定会玩儿命抵抗,那就会很被动了。黄队他们很着急。
关键是怎么打开那座院子的两扇铁门。他们正在着急时,陈兵突然说话了:“要是有一个女人去敲门,就说是找她丈夫或其他的什么人,他们会不会开门?”
“这办法不错!”我在一旁不由得叫了一声好。等话音落了时,这才看见一圈儿的目光都射向了我——在场的只有我一个女人!
“要不……王记者……”陈兵看着我,说话吞吞吐吐的。
“跟我来吧……”我心一横,没顾上征得他们头儿黄队的同意,就一头冲了出去。我听见黄队在后边骂:“你混蛋!”——是骂陈兵的!
我豁出去了。我那时根本不知道害怕。我砰砰砰地使劲儿拍着门,嘴里还很厉害地骂着:“快开门快开门!孩子你还管不管啦,烧到四十度了!你还是不是人啊你!”我后来一直很奇怪我怎么还有表演天赋?
终于有人在门里问:“谁啊谁啊?嚷什么啊?!”
“我,找俺男人的!俺孩儿高烧,快死了。问他还有没有人味儿了?!”我粗着嗓子,极力使自己的声音更泼妇些。
“谁是你男人啊?!”门里边一面开门,一面问。门刚闪开个缝,黄队他们就哐地一声,蜂拥而入了……
那一仗打得很精彩、很利落,所有在场的涉案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就全部落网了。事后我才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黄队他们当场收缴了四把手枪和三百多发子弹!
事后过了半个多月,有一天我正要下班时,黄队和陈兵来找我。一见面,黄队就说:“王记者啊,我把陈兵押来了,怎么发落,你说了算!”
原来他们是专程来找我道歉的。说实在的我并没觉得陈兵那晚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反而还觉得能在那个关头急中生智的人一定是极聪明的男人。
我突然觉得应该逗逗他们,也算是出出那晚猝不及防地被推上火线的恶气。
“王记者,我正式向你道歉。那晚,我不该提那个让你冒风险的建议。但是,我并没有让你去,是你自个儿去的……”这家伙,这是道歉?分明在狡辩。我立即觉得不不能轻易饶了这个口服心不服的家伙。于是我两眼朝天,看也不看他们说:“我说过怪你们了吗?那晚我是自愿的,我没理由接受你的道歉。”
“臭小子,人家王记者生气了!有你这么道歉的吗?”黄队在一旁急得想发火,一边骂陈兵,一边拉着陈兵的手,看样子是想和我握手。人世间的一切纠葛,一握手大都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的……
“对不起,王记者。那晚我确实……”没等陈兵把话说完,我就打断了他们:“你们两位这么远跑来就只为向我道歉?要是这样的话,歉也道过了,没事儿了吧?”我仍然两眼朝天,背着手把黄队伸出的手晾在了那里。
你不知道当时那两个家伙有多尴尬。就站在报社大院里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发傻。我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