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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有心如禅。——题记从此,我失去了你的消息。你说过要换号码的,正巧那时我的手机也出现了问题,数日后,有几本书想要送给你,却联系不上你了,原来的两个号码皆成空号,你三哥和家里的电话我都未曾存储。从此,我失
有心如禅。
——题记

从此,我失去了你的消息。
你说过要换号码的,正巧那时我的手机也出现了问题,数日后,有几本书想要送给你,却联系不上你了,原来的两个号码皆成空号,你三哥和家里的电话我都未曾存储。
从此,我失去了你的消息。
最后一次见到你,是去年秋天我回湘办理房子的手续,事先说好你去车站等我,那是我离湘两年后第一次见你,之前的几次,来去匆匆,不想打扰你,总是悄悄去,悄悄回。后来告诉了你,你没有任何埋怨的话。
终于给自己时间,好好与你相处几天。
走出出站口,熟悉的天空熟悉的温度,却没有你的影子。其实,你早已看到我,只是远远的站着,等着我自己走向你。
你微微笑着。还是那样瘦削,那样清癯,那样卓尔不群。自然而然,没有客套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我迈开大步走向公交车。
侧身打量你,两年了,竟没有丝毫变化,你有着湖南人特有的白皙细腻的皮肤,白色短袖,黑色长裤,怎么看都是清清爽爽的一个人。唯一不同的,棱角分明的面颊,比之前几年,更张显了特立独行的个性。
住处是我事先电话预定好的,选在了学校的旁边。一是为了办事方便,另外我想再去爬一次岳麓山。第二天下雨,我顶雨去学校,你说要陪我,我婉拒,太多的熟人,几乎是无处可逃。
图书馆前面的那个大水池,储积了雨水,也储积了无数的记忆。平时,每个周一的早上,都会有升旗仪式,而黄昏和周末、节假日,老师们带着孩子,聚在那里锻炼、嬉戏、放风筝,曾经,女儿每天放学时,都会飞奔到爸爸办公室,拉起爸爸就往水池边跑,抓青蛙或者蝌蚪,若是秋天,就拿个纸杯子,央求爸爸晃动楼后的桂花树,落花如雨,她蹲在地上拣桂花。
记得有一个美丽的春天,春光明媚,你陪伴我们去放风筝。女儿只顾玩耍,心根本不在风筝上。待风筝飞上天,我牵着细线,你却带着女儿玩耍去了。女儿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你总是宠着她,随便她提出怎样无礼要求,你都满足她。记得我有一段时间上课很忙,每天有四节课,周末还要准备教案,你便来带着女儿,在楼下的白玉兰树下捉虫子,要么就挖坑,埋树叶,埋花瓣,要么写字做游戏,不亦乐呼。女儿有时淘气,把一群孩子带到你的房间去,嘻嘻哈哈大吵大闹,过后我替她给你道歉,你却说,小孩子的天真烂漫是最纯洁的,比之隔壁成人打牌的吆五喝六,简直就是美妙的乐曲。
你的书架上几乎见不到新书,却常摆着高中和大学时的文学书籍,偶尔,你会跟我讲起最近又重新读了那些书的感受,朱自清的《背影》、《春》,鲁迅的《藤野先生》、《纪念刘和珍君》,《荷塘月色》、《我与地坛》,老舍、曹禺的话剧,元明清时的戏剧,《左传》《诗经》,莎士比亚、马丁?路德等等等等,其实你的硕士专业是哲学,可是你的阅读却偏向于文学,我说不清你到底读了多少书,古今中外,无所不及,你的渊博,像风飞过,了无痕迹,你的房间,永远看不到堆积如山的书籍。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个学生,你的侃侃而谈,是和风细雨的,话语不多,却一言即中,偶尔被我打断,你便马上停下来,认真的听我说话,无论我的见识多么浅薄,你总是认可我的意见,从不反驳我。有时,你根本不说一句话,只做我的听众。
多年前,第一次登上讲台,战战兢兢的我却获得极大成功。可是在这之前的十几天,你每天都来找我,让我告诉你对每一篇课文的见解和引申阅读的书目,你尽量让我讲,并随时帮我添加内容,从来没有异议,如果正是吃饭时,你会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和我们共进午餐。有一次,我准备讲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因为快到母亲节了,我选了这篇文章给我的学生过母亲节,我喜欢这篇文章,深挚的情感,无奈的忧伤,世事的无常,生命的不可预知,深深打动了我。可是我总觉得自己不能够把这种感受完美的讲出来,那些天,只要有空,你就和我分析这篇文章,你用你的广博的阅读,为我打开一扇扇紧闭的门,帮我推开一扇扇窗,使我能够仰起头,浏览苍穹。
在准备古代文学专业的考试前一年中,隔三岔五,你就会找我说话,内容都是围绕古代文学史的。后来听说我打算放弃复旦的古代文学专业,转而考北大的哲学系时,你开始关注西方宗教和基督教方面的研究,并在谈话时试图引导我谈论这方面的话题。那时,我对基督教一无所知,甚至连圣经也没有完整的看过一遍,我的选择,绝对是个冒险。我想,我的半斤八两你比我清楚,我属于无知者无畏。因为你,我又闯过了一道道关口,糊里糊涂的跳过了龙门。
你的眼睛里,一切都是美的。你不责备不抱怨不轻视,你的生活中,无处不闪耀着光芒。你的饮食极其清淡,除了盐和少量的食用油,你不需要任何调味品。认识你那么多年,没见你添过一件新衣,与你一起爬山时,走在你的后面,看到你的鞋子后面裂开了口子,你不以为然,依旧刷洗的白白的。你固守着自己的本分,外面的世界如何风云变幻,于你,无丝毫影响。
你既是兄长,也是导师,循循善诱的教给我生存的智慧。我写有关于陶渊明的论文,通读陶渊明的诗文,莽莽撞撞的向你坦白自己的愚拙,你沉默,过几天,你再问我的理解,我才恍然大悟,要想读懂它,就要跳出诗文,回归生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辈子的时间够不够呢?
你的手里,总是拎一个方便夹,里面夹着若干空白和写满字的纸片,裁剪的方方正正。你说这是当年学英语时养成的习惯,随时记录,随时翻看。冬天太冷,人也懒得去食堂,我教你做极简单的鸡蛋饼,杂粮粥,青菜汤,即营养,又方便,你百试不爽,津津乐道。我的生活和学习压力太大,几乎把自己压垮。晚饭后,你带我到学校操场上,一圈圈慢慢的跑步,空荡荡的跑道上,无论我怎样跑,都迎着风,跑累了,放慢脚步,你走在我身边,用我喜爱的话题引导我。有时我很任性,冲你发脾气,你只是笑笑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往事历历在目,温暖、明亮、绵远,太多的记忆,已被岁月洗刷、消融,而你的言谈举止,纤尘不染的人格,却愈来愈清晰的展开在我面前。你似乎始终站在尘世之上,观望这个世界,又自得其乐,安贫乐道的享受俗世的浮华。
其实,你是可以找到我的,可是你没找。不知从何时始,你消失了,静悄悄的无影踪。人说男女之间不存在纯粹的交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