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毛衣
作者:风衍时间:2025-02-02 16:04:43热度:0
导读:这个冬天不太冷,那件黑色毛衣穿的机会很少,但李亿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藏在皮箱的底部。据说贤妻良母这个词到了现代已成了贬义,她表示落伍、没个性、没主见、不会乐。不知道是先有了贬义的说法还是先有了一群不是贤妻
这个冬天不太冷,那件黑色毛衣穿的机会很少,但李亿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藏在皮箱的底部。
据说贤妻良母这个词到了现代已成了贬义,她表示落伍、没个性、没主见、不会乐。不知道是先有了贬义的说法还是先有了一群不是贤妻良母的现代女性,张楚乐就是她们当中的一员。先不说别的,首先她不会织毛衣,所以只能给张亿买一件毛衣。
那天天气突然变冷,张楚乐只穿了两件单衣,那阵风来得很突然,乐乐开着摩托车,被沙子迷了眼,停在路边等风过去。那阵风真是没完没了,张楚乐干脆把车停到人行道上的停车线上,逛起了路边的商店。
李亿
流浪在外的李亿回来了,皮肤略粗又黑了些,沧桑略略划过脸庞,但那双眼睛还和三年前一样闪着俏皮和无邪。李亿和张楚乐曾经是哥们,然后是恋人,再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像朋友像亲人像情人。
李亿为他的梦想出去流浪,差不多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流浪,因为居无定所。他玩的是萨克斯,在夜总会跑场,这里呆呆,那里呆呆,这个城市停停,那个城市停停。每次在台上演出,他都很投入,深情的音乐从纤细的金黄色的管子了流泻而出,李亿时常为自己制造出的这种声音打动,他依赖这种声响而生活,从物质上到感情上。一方面他靠它挣钱,呵呵,虽然不是养家糊口,但是要吃喝玩乐;另一方面,当他的生活像一个空空的水袋,干瘪而没有分量时,他就会吹响这个小管子,那些悲也好喜也好的旋律就会像滚烫的开水缓缓注入水袋之中,李亿的心里此刻就会变得扎实而有重量和暖暖的感觉……跟着注入暖水袋里的还有一个名字,就是张楚乐。
夜总会里其实包含很多,商业、真艺术、伪艺术、梦想、休闲、买醉、卖醉、一夜情……走出艺术学院李亿和很多的兄弟都一样,对前途和未来抱着无数梦想,他想吹出自己的曲子,他想有自己的专集,他想走自己的风格……当时就像笃信自己的初恋一样相信自己的未来。然而大多数人的意志是薄弱的,李亿走进了夜总会这个社会的大染缸,不知不觉中已被周围的人同化,已被很多光怪陆离的事埋没了对生活的憧憬。半梦半醒就是他现在的生活状态,虽然如此,但是他的萨克丝吹得还是那么悠然动人,但是他还常常被自己打动,但是他还是珍藏着那个名字——张楚乐!
张楚乐
张楚乐后来在啄木鸟专卖店给李亿买了件毛衣,黑色,因为三年前李亿走的时候说过他从来不穿毛衣,他经得冷。可是这几年天气咋咋乎乎,冬天一会儿暖一会儿冷,没件毛衣防身可不行。
三年前毕业的那年冬天,天气特别冷,想到过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张楚乐开始很烦躁,她很努力地用学织毛衣的方法来镇定自己,织毛衣太高难度了,起了头就拆掉了,后来改成织围巾,不知道为什么外表柔弱纤细,看起来还似乎心灵手巧的张楚乐织起东西来怎么都很难入门,花了两个星期织出了一条漏洞百出的围巾,然后在情人节那天把这条破鱼网似的围巾挂在李亿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半,最后楼着李亿的脖子。李亿不知是被那条手工织的围巾打动了,还是被芊芊十指的温柔所打动,他的心里甜蜜得不知所措,于是说出口的尽是些天荒地老的誓言,
张楚乐在李亿迷人光彩的眼神里,愿意永恒成一个雕朔,任凭世事的风吹雨打任凭人间的沧海桑田仍顽强地保持那个幸福的姿态。
拯救
三年中李亿的心迅速衰老了,种种奢华的生活,纸醉金迷的幻象让他沉沦其中,张楚乐最终成为了他心灵守望的一方净土。但他已无力改变自己,他喜欢黑夜,喜欢黑夜上演的闹剧。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走到一起也没法共同生活下去。
张楚乐等了三年,李亿乎热乎冷的态度扼杀了种种等待的甜蜜,让她的等待变成了煎熬,李亿那种飘忽不定的游移生活让她觉得很残酷,女人其实和男人不一样,她们想要一瞬的灿烂也想要永远的恒星。
2005年2月14号情人节,张楚乐接到电话,李亿要从外地回来。电话中隐约露出一些不是很欢愉的声音同时也透露一些隐晦的消息。李亿带回来了一个女友,就像以前听朋友传说的那个百万身价的离婚女人。
李亿回来的那天上午,乐乐舞蹈培训班教室前面的一棵大树上突然掉下了一只雏鸟,那只雏鸟羽毛刚刚长出来一点点,大大圆圆的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它张开翅膀总想振翅飞起,但翅膀却软弱无力,在地上站都站不稳,不停地打趔趄。张楚乐把它放在手心,怜爱地左右看着。一群舞蹈班的小女孩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个时候高高的树上鸟窝旁边一只鸟儿在东跳西跳,同时还悲伤地鸣叫着,听着叫人心酸,最后大家决定将这只小鸟送回家。
鸟窝在三楼走廊尽头的的树枝处,她们找来了一把长长的竹扫帚,将小鸟放在竹扫帚的一头,另一些人则在楼下,拿着一个篮子绷着一块布条在篮子上,等着救援。张楚乐站在一张小椅子上小心地将竹扫帚往鸟窝边上伸,到了到了,小鸟儿你要挺住,用尽全力飞回家,张楚乐狠下心用力一抖,收回了扫帚。小鸟儿离开了扫帚拍打着翅膀,它被树枝钩住了,它的翅膀拍到了鸟窝,可是身体还是往下沉,这时鸟妈妈在附近的空中盘旋,它啾啾的叫声更加地凄惨,小鸟被树枝接二连三的挂了几次,开始在空中坠落,小鸟微微张开的翅膀已无力再振动,张楚乐似乎变成了在空中俯视的鸟妈妈,无力而绝望地凝视着那个垂直落体,她的心收紧着,随着楼下一片啊的尖叫声,张楚乐身体一软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她紧靠在墙边,眼前模糊成一片,那些洋溢着青春气息无比灵动的舞蹈班的女孩在她面前晃动,也许她们在安慰她,也许她们在怜惜那只错坠人间的小鸟,也许她们更是在怜爱那只在空中盘旋的鸟妈妈……
下班了,各类交通工具一起涌上了城市的各条大大小小的马路,虽然大家都很遵守交通规则,知道红灯停绿灯行,可是张楚乐还是在迷茫中被塞车了,还目睹了一起车祸,一架横过马路的摩托车在绿灯即将变成红灯的最后一秒,被一辆直过马路的小汽车,在红灯即将变成绿灯的提前一秒冲过了马路撞倒,摩托车飞出了很远,樱红的鲜血不知从车手的哪个部位涌出随着身体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个摩托车手有着一张酷似李亿平凡而有张力十足的脸,顿时世界有一秒钟的寂静,各种眼神各种表情各种动作霎时被中了魔咒不能动弹,一秒钟过后,世界复苏了,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动。张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