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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离乡的列车在飞速的往前奔驰,窗外一块块绿的热烈的油菜田疯狂的向后退去,我看见了平原的土地,看见他一望无际,超乎想象的广阔。忽想,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我已经跋涉了二十多个春秋,如今也依然这样迈着从容
离乡的列车在飞速的往前奔驰,窗外一块块绿的热烈的油菜田疯狂的向后退去,我看见了平原的土地,看见他一望无际,超乎想象的广阔。忽想,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我已经跋涉了二十多个春秋,如今也依然这样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在他的胸膛上走着,关于对他的思考与关注,却只是个漂亮的零,这夸张的空白是以使我感到愧疚,发自内心的愧疚。
该是时候去搜寻我对土地的感情了,我想。
意识里首次对土地产生感情源于一段路。路是土地的经脉,是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这样以为。上小学那会儿,家里隔学校有一段距离,一小时左右的路程,是泥路。天晴的时候倒没多大感觉,下雨的时候,那泥路就被淋得乌七八糟,行人印在泥里的脚印零乱而近似不堪入目。
我也会走,穿着鞋子东一脚西一脚的,像过沼泽地,有时弄得浑身是泥,有时滑个人仰马翻,更有时候,鞋子上黏的泥太多了,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每走一步都感觉天震地抖的,这时候就不得不光着脚丫,提着鞋子继续走,看着那些黄稀泥从趾缝里冒出来,粘在脚上放肆的笑……就是这条难走的让我讨厌的路支配了我对土地的感情,可能我属于“厌乌及乌”之类,我厌恶这些赤裸的黄土。所谓的路,又脏又乱,这块地也愈发的可恨,以至我后来特别渴望这条泥路有朝一日可以变成柏油马路,或者像国道那样的。
现在的确是变了,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豪华。我看那路旁威武整齐的白杨,还有脚下生硬,平坦的水泥道,倒是怀念起先前黄泥路的松软与自然了,我想我还是惦记那种具有原生态朴素美的路的,当时恨的也只是土,而不是地罢了,仅此而已。
土地最大的热情就是给了万物足够的生长精力。郁郁葱葱的树木,姹紫嫣红的花朵或是活蹦乱跳的生灵,每当看着它们,我就感叹土地的神圣与伟大,感叹它赐予了世界无穷的生机。
然而有那么一次,在深山里走的时候,忽地撞见了一个地方,许是坟地,数不清的墓碑,石碑僵硬,冷漠的伫立在那儿,还有背后一个个突兀的坟冢,阴暗的气息令人发朮,我想撤退,并不是因为怯弱,只是另一层感情在心里萌芽了,颠覆了以前的。开始,我真的以为了解了土地,了解了关于它的绚烂与多姿,后来才明白,它也有苍白与昏暗,无数的生命在他的胸膛上死去。它就一一将他们埋葬,直至腐烂,化为泥,土地的圆滑将生命的轮回,将生的欢喜与死的伤悲演绎得很是完美,笑纳尽了沧桑。我在土地上不曾感受过沉重之后的漂浮与漂浮之后的坠落,都在这里感受到了,伤悲之后有些兴奋了。
扛一把铁锹,找一肥沃的地,铲下一堆土,为未来娇艳的花准备些底料。是的,从深山里回来我必须得干这事,要不花苗就枯萎了。我并不知道哪里的土才叫肥沃,所以我用手把铲的土捧起来,小心翼翼的嗅,看是否会有养分的气息扑鼻而来。奇怪了,葬满落叶与躯体的土地竟没有一丝腐烂的气息,或是摸上去有令人颓废的质感。它倒是散发着泥土特有的清香,这是我真正的第一次与土地亲密的接触,出乎我的意料,很惬意。
“茫茫任开眼,一望即无垠,片片结泥块,层层累厚深”,我深沉的褐色的没有言语的土地,二十年的光阴已过,我才开始接近你,会不会太迟了呢?
不了解的土地,不明了的寂寞,年华逝去之后,留你留我在赤裸的空气下徘徊,我不曾真正的读懂你,但已经开始蕴量情感了,我想我是爱你的,就似艾青那样:
假如我是一只小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的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