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这样一个人面窗而静坐了,每日忙碌于喧嚣的凡尘事俗中,那种慢慢地去品一杯香茗,然后,让自己的心情和思想都得以放松的简单愿望,有时候竟也成为了一种奢望。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我依旧慵懒的
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这样一个人面窗而静坐了,每日忙碌于喧嚣的凡尘事俗中,那种慢慢地去品一杯香茗,然后,让自己的心情和思想都得以放松的简单愿望,有时候竟也成为了一种奢望。
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我依旧慵懒的坐着,不愿起身去为自己开灯。月亮透过窗,如水般泻在室内的地板上,一格一格,河流般在房间内不经意缓缓流淌着。就如同时光无意中散落成一天一天又一天,然后再一寸一寸又一寸的失去。我就这样静坐在时光中,任凭自己跌入一些残存的回忆中。有些回忆无关风月,仅仅只是光阴的见证而已。
白天母亲来电话碎碎念,老家河里又开始涨水了,村里的果树开花了,茶叶也长得很好,有时间记得回去看看。杂乱的话题就如同她平时在拣菜,随心拿来,不停切换着,断了又另外起头重新开始,我知道他们是嗔怪我有段时间没打电话联系了。
家乡的四月应该是天地清明,小而精致的村庄,隐藏在花的海洋中,连空气都满是香味。青砖黛瓦在如眼前月色一样洁白的梨花背景衬托下,是一副浑然天成的水墨国画。树随意插种是不用说的,门前屋后,闲闲一树,或者细细几棵。轻轻的风吹过,漫天的梨花便如同雪花般飞舞,如同是江南的女子,不需刻意装饰,便能风情万种。如果还可以点缀几树桃红,或者是一抹油菜花的黄,我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国画大师。
村头的石桥淹没在疯长的青草中了,显得更加秀气,更加轻盈。即使光着脚走在上面,都怕会惊扰了青石板上沉睡了千年的清梦。这样的地方是经不住轰轰的马达声,只适合哒哒的马蹄,从青草的末端漫过,流入每一个在异乡长夜的梦里。我在桥的这头,村庄在桥的那边,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和它亲近,我们就这样相互凝望着。
如果可以选择一种姿势长期留在这里,我会选择做棵树,无论张家还是李家的,一半深深的在故土中安详,和村庄一起呼吸与共;另一半在空中飞扬,见证着日出日落斗转星移四季变迁。不在乎年轮的多少,只保持站的姿态,在一个个不眠的夜里,为一个个象我这样远在异乡的人指点家的方向。
也或许会选择是一块石头,卧是另一种永恒。无论是路边还是树下,无论形状的大小,必须是能和村庄一体的,一定要有岁月特有的光泽。如同在每个异乡想家的夜晚,自己蹲着抚摸自己的影子。我不知道这样的姿态能保存多久,会不会如同一些念想,以微笑开始,以省略号结束。
如果说思念可以是条河,那么村庄便是这条河的源头,明亮,清澈,一直在我们生命中缓缓流淌着。那在时光中静静老去的父亲的驼背,应该就是村口这座桥吧。那漫天飞舞的梨花,便是母亲满头的白发。我们在时光老去的日子疯跑,以至忘记自己为什么而奔跑。很多人和事,就这样被遗忘在时光的尘埃里。在遗忘中我们迷失了过去,也无法看清未来。
我终究还是渡不过这思念的河,自然也无法和这树,这石头亲近,就这样在如水的时光中慢慢老去。我不知道我的前世是什么,也许我的前世就是忘忧河上撑篙的船夫,孤舟,蓑衣,斗笠,在红尘中摆渡。轮回中我把渡船遗忘在姑苏城外,任凭它风吹雨打,以至今生只能这样站在红尘的渡口。
夜有夜的气息,静有静的声音,抬头望着窗外斜挂的那伶仃瘦月,就如同我某些瘦弱的心事,那样的惹人怜惜,那样的弱不禁风。那些和幸福有关的念想,终究是抵不住岁月的流失。就如同月升的时候,我们没有留意来时的路;月落的时候,我们照不见天涯,看不见彼此。无论自己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都将在时光中悄无声息地老去,所有的变迁和一切盛大无关,就如同此刻即将消失的满地月光,随着时光静静的流淌,直到远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