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在我1986年的粉皮的日记本里,至今还夹存着一片早已发黄,且已不完整的枯干的扶桑叶。每当看到这片扶桑叶,翻着日记,便回想起在康平三台子煤矿工作的情景。那是我在该矿教育科工作时,有一年夏天,我看到我养的

在我1986年的粉皮的日记本里,至今还夹存着一片早已发黄,且已不完整的枯干的扶桑叶。每当看到这片扶桑叶,翻着日记,便回想起在康平三台子煤矿工作的情景。
那是我在该矿教育科工作时,有一年夏天,我看到我养的一棵扶桑花正蓓蕾盈枝,一片片肥大的发亮的叶子招人喜爱。出于留作纪念,我便掐下一片夹在了日记本里。
1982年11月,我从国民教育系统调到企业搞职工教育。当时国务院有文件,要求把文革十年耽误学业的初中、高中没毕业的青年职工,都要通过重新补习文化课,再由职教部门发给毕业证书方可上岗。并要求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在师资上要给予支持。我就是在这样背景下调入煤矿工作的。
八十年代中期的康平三台子煤矿,正值英年,处在上升时期。当时有职工1600多人,是康平工口的纳税大户,职工的收入和待遇也令人羡慕。
当时矿区的建设宛如花园。在新落成不久的行政办公楼前,新建一个圆形大花坛,坛中有从南方运来的像珊瑚礁般的假山石,周围栽着苍松翠柏,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植物。碧绿的草坪上有几只不同姿势的丹顶鹤的景观。这些景物构成一幅新奇美丽的图画。花坛过道的东边新建一个圆形喷水池,池中央是一座假山,每当喷头喷水时,穿起的水柱,溅起的瀑雾,笼罩着假山,宛似仙境。这花园般的环境,引得无数职工和外来客人驻足欣赏并摄影留念。
煤矿职工的工作是很艰辛的,尤其是井下掘进和采煤。采煤的掌子面非常狭窄,有时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四壁都是闪亮的煤壁,经工人打眼放炮,震落或震酥后,用钎子、铁镐、铁锹豁到履带上传入大的漏斗,再由漏斗装在一节节翻斗车上,运到井上。
掌子面的工人戴着安全帽,顶着头灯,穿着工作服,腰系皮带,卡着电池盒子,脚蹬黑色大皮靴,很笨重,工作在千尺井下,环境那么逼仄,不到下班不能升井。他们常年累月付出辛劳,冒着危险,为国家输送着工业的粮食,为千家万户送去温暖,他们是人间的普罗米修斯,对他们,有谁不从心里肃然起敬呢?
矿山的矸子山是人工堆起的“金字塔”,它凝结着煤矿工人的血汗。同时也是矿工的不朽丰碑,那是他们艰苦创业的象征,“宁让汗水漂起船,誓为祖国多贡献!”这是他们当时的壮语豪言。矿区的景象是繁忙的,无论井下或井上。只要你穿过办公楼,来到生产区,会看到矸子山上下的翻斗车,会看到煤场上的汽车、铲车、畜力车在装煤、运煤。会看到家属工在刚从翻斗车上倒下的煤中挑捡煤矸石等劳动场面,这时机器的轰鸣声、警戒的铃声及职工们在劳动中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汇成雄浑的交响乐。
矿山的夜晚更是美丽的,那矸子山的路灯,远看像夜晚的星星,由坑口通向煤场的铁路两旁灯光耀眼,就是矿区的路灯也遍洒清辉,家属住宅区的灯火感似城镇。这同四周僻静的乡村,静静的夜晚形成鲜明的对照。那时我曾几次用诗歌来描绘和讴歌那矿山的夜晚。
1986年8月底,我调到了康平县委党校,结束了工作生活了近四载的煤矿,也结束了故乡的生活。随之,家也迁到了县城,后来又调到了铁岭,这期间只回过煤矿三次,还都是来去匆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近30年过去了。三台子煤矿随着改革开放也已易主。我已船到码头,退休赋闲。但偶尔翻起日记,看到这片枯黄的扶桑叶,便引起我对那段工作与生活的回忆。
2013.7.9于铁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