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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的一生都不会忘记,在一个下午,我和同伴被中岭村的干部派人接到了村小所在地——二台坪。这个地名是我们在后来才知道的,当晚我们被安顿在离学校不远的余医生家吃饭。就是这个家,后来竟然成了我一生都离不开的地
我的一生都不会忘记,在一个下午,我和同伴被中岭村的干部派人接到了村小所在地——二台坪。这个地名是我们在后来才知道的,当晚我们被安顿在离学校不远的余医生家吃饭。就是这个家,后来竟然成了我一生都离不开的地方。

我和孙天知在第二天来到中岭村小。学校还是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没有水,水在两百米外的一个水井(姑且把它称作井)里去用水桶提。也没有电,村干部给我们两台马灯,晚上我们俩就守着它渡过漫漫黑夜。而学校,土墙,木窗,摇摇欲坠的木门,教室里是随时都有可能倒的桌椅,加上一块斑斑驳驳的黑板。我的教室外面屋檐边挂着一截锈迹斑斑的铁,靠窗放着一小截铁,下课了这二者一起碰撞出沙哑的声音,就是上下课铃声。
这里的孩子上学一般是不穿鞋的,九月开学是这样,到寒冬腊月还是这样。有的孩子下雪天还穿着单衣,看着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和老孙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当时,我们的工资每月95元。

我们刚到的时候烧火做饭用的是当地的油煤。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接触油煤,那煤炭易燃,用干松针就可以引燃,像泼上过油一样。但是在燃的过程中有烟,把锅熏得黢黑。为了能在做饭时没有那种煤烟,我决定下山去挑煤,去挑蜂窝煤!在一个赶场日,我借得一挑煤篓子,来到镇上,买了60个蜂窝煤,挑着往学校走。60个煤球大约90多斤重,这担子在我肩上还算不是很重。一路上赶场的人,看我细皮嫩肉的样子,跳着一挑蜂窝煤晃悠着在公路上走,他们的眼光有点怪怪的。回学校的路先是公路,大约半小时后就得爬山。山路曲折陡峭,跳着一挑煤向上爬,汗一滴一滴的往山路上掉,腿慢慢的就有点迈不动了。终于来到鸡骨梁,再往前走就是长长的堰沟路,平的。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就歇下担子在山梁边吹风。这时,一群离学校不远的赶场人经过我身边,都笑着跟我打招呼。问我,是不是挑不起了。我笑着很勉强的表示还行。这时有位年轻的妇女走过来,跟我说,王老师,我们帮你挑一截吧。他们一个人挑一截,帮我把煤担挑到了学校。当他们帮我把煤担挑到我们住的小屋,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我的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种感受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没电的日子,我常常坐在门坎上吹笛子,在安静的夜晚放声的唱歌,借此打发无聊和寂寞。
在中岭的日子,我和老孙最想的是通电通公路。当时我们说,只要是村里到山外拉电,我们一定要出点儿钱。如果山里修公路,我们一定要亲手去刨、去挖!记不清是一年还是两年后,山村通电了。老孙买了个电视,我买台收录机。于是枯燥的日子有了点滋润。

无聊的日子,我跟学校附近一位年轻人学会了打火药枪。我还自己买了一杆。因为离小镇很远,周末和其他空闲时间我基本就是扛着火药枪转山。期间还真亲手打死了一只起飞了的山野鸡,打死了几只野兔。那时扛着枪转山,到底是苦还是乐,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也许,只是打发无聊的时光的一种方式而已。
那时,我们不知道哪一天能走出大山。
青春就是用来挥霍的。可是,当你想挥霍自己的青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途径,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