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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每个人会都有自己的童年。或痛苦或快乐,或悲伤或幸福,或残忍或温馨,有喜有忧,有笑有泪……如一首听不完、道不尽的歌。此歌词由人而定,有唱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豪迈,有咏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婉约。而我的童年快乐与痛
每个人会都有自己的童年。或痛苦或快乐,或悲伤或幸福,或残忍或温馨,有喜有忧,有笑有泪……如一首听不完、道不尽的歌。此歌词由人而定,有唱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豪迈,有咏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婉约。而我的童年快乐与痛苦同行,艰辛与幸福同伴,在苦难中慢慢成长。
我天生愚钝,不比那些早聪早慧的神童。现在很难记忆起入学前的事情,这段成长的历史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是一片空白,偶尔一闪而过的念头是那么的遥远,等我想捕抓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一缕缕轻烟,似有而无地在空中飘零。历史只给我留下了一片碎碎的香奈儿。苦难中的快乐:五岁那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尚未吹到我们闭塞的山村。那时还过集体生活:集体出工,集体劳动,集体吃饭。好像一切都是集体的。“大公无私”这个成语用在当年最恰当不过了。可是社员们的生活最艰苦,我从大人们的口中听到几句口头禅:“社会主义好、人人穿的烂棉袄”;“劳动少吃”;“万碎万碎、万万碎”……当初不明其理,现在才明白当年老百姓思想上的苦闷和生活上的贫乏。
能吃上一顿白米饭是我梦寐以求的美事。我家平时吃的,除了番薯还是番薯,菜是上顿辣椒,下顿还是辣椒。有一个笑话:一青年用“我那里吃饭不用洗碗筷,冬天地铺被”的“美满生活”骗回了一个妻子。其实吃番薯根本用不着碗筷,用得着洗碗筷吗?每年的冬天都会连月大雪纷飞,地上像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他把苦难当成了快乐说。这年五月,妈妈出工去了,中午就在田基边吃,有人送饭去,一般全吃白米饭。于是只有五岁的我便想去蹭饭吃。但是生产队里规定小孩子不许跟大人去劳动,怕小孩也参与吃饭。在想吃白米饭的驱使下,我和两个小伙伴就悄悄地跟了过去。
路途中要穿过一片茂密的深林,趟过一条丈许的小河,从一座清水淼淼的水库边越过。茂密的树林阴森可怕,我们心照不宣默默穿过。来到小河边,看到水流湍急的河水如小马过河般犹豫不决。最后,大家把衣服裤子脱下用一只手举过头顶,三只小手相互搀着漫过小河。上岸后大伙会意笑了。接着走最可怕的那段路——绕水库走。这水库经常有那些过不下去的小媳妇投水自尽。被大人们传得神乎其神:这啊!有水鬼,见到谁就会附到谁的身上,结果也去投水自尽。我看到水面如一块碧绿的翡翠镜,可是不敢留恋她的美景。尽量不往水面观望,把头埋得低低的,目不斜视望着脚下凹凸不平的小路,急匆匆地冲过。当我们看见大人们在山脚下的田里弯腰插秧,样子比我们还小,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顿时落地。
因为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我们不敢靠得太近,怕让大人们发现而驱赶回去。只好在一条小溪里玩水:捉到一条小小的鱼就如发现新大陆般惊讶地说成一条大鱼!那些小虾啦,螃蟹啦捉得不亦乐乎。在自娱自乐时还要觑视大人们的动静。
“吃饭啦,收工,吃饭”,一声振奋众人的吼叫把我们振醒。我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飞奔而去,突然出现在大人们的眼前。他们个个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三个小毛孩居然敢走这条平常大人们都感到害怕的路。这时我们三个也不成人样了:满头满脸的泥浆,补丁钉上补丁的衣裤湿漉漉,脏兮兮的小手不知往哪儿放。充满乞求的眼神盯着大人们,静寂的场面持续了三秒钟。“谁叫你来的?”妈妈的一声叫打破了沉寂。不知是关爱还是斥责,应该两者都有。另外两位伙伴的家长也参与了责骂,甚至要找棍儿抽打我们。我们知道,我们做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但至今我不肯承认是一件错事。当自己山穷水尽时只渴望吃一顿白米饭也许不会饱食时,去乞讨社会、集体或者别人,不应该是一件错事。我垂头滴泪,任大人们责骂。有人上来打圆场:“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一齐吃一点吧!”
其实分给我们吃的只是一块锅巴。妈妈从她的碗里扒了几口让我吃,我泪水未干,口里咸咸的和着米饭咽下去,不知何味。冒着恐惧而来,带着泪水而吃。
这是我至今最难忘的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