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散文 > 文章内容


导读:这个季节,早晚温差大,医院里的呼吸道病人骤增。我鼻子耸耸地赶到解放大道上的医院去看妈妈,推开病房门,看见她正在安睡,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对面的空床上坐下。没想到老人家还是醒了,正在愧疚的时候,妈妈向示意
这个季节,早晚温差大,医院里的呼吸道病人骤增。我鼻子耸耸地赶到解放大道上的医院去看妈妈,推开病房门,看见她正在安睡,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对面的空床上坐下。没想到老人家还是醒了,正在愧疚的时候,妈妈向示意坐到她的床边去。
这个82岁高龄的老人拉着我的手,又讲起了她的人生历程。二十八岁那年,拖儿带女地从边疆奔回武汉。当时除了夫妻俩,上面是六十好几的母亲,下面有四个孩子,大孩子才8岁,小孩子还在怀里躺着吃奶。400元是全部的家当,就是凭着这点家当,妈妈从在汉正街摆地摊开始,常年奔走在各地打货,卖货。五年后,刚在武汉城区有了属于自己房子的时候,那场浩劫却来了。
那段日子,是妈妈最不愿提起的。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对那段历史深恶痛绝,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善良的人在那场运动中失去了生命。对别人的痛苦,我们很容易籍移情作用而发生同情,有时候穷观者的想象甚至会超过当事人的身受;但是,移情毕竟不是身受,所以真同情是很难的。尽管,多年以后,我断断续续从知青的伤痕文学和国外一些评论家的原著中,对那段光景有了皮毛或深层的了解,但我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真正体味到亲临者当时的心裂。
那是场政治运动,像这样残酷的运动,在中国以外的很多国家也曾发生过。我能说什么呢?面对这个在浩劫中失去了丈夫的老人;面对这个从兰州迁回家乡不久,又被强行遣送回祖籍的沧桑老婆婆。
在失去丈夫后,为了让自己年迈的母亲和四个孩子,在农村能够活下去。这个近四十岁的中年女子,时常会偷偷溜回武汉,寻找机会做点小生意。而那顶“投机倒把”的帽子成为她今生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在历史的拐弯处大多是垃圾和泡沫,但许多不幸的百姓却注定要成为它的牺牲品。好好过日子吧!钱只要能维持平常的生活就够了。这是妈妈在肚子腹水后,最常给我说起的一句话。改革开放后,这位倔强的满头花白的女人,并没有向命运低头,她再次以20元起家,几年后,她的批发生意在武汉的同行中已经是响当当了。
天地是如此宽广,爱原来也可以豁达。在妈妈有生之年,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听老人家吟唱光阴的歌谣,也许是对她最好的安慰。当妈妈一个人寂寞地躺在医院,闭目小憩的时候,她其实并没睡着,她是那么期盼,有人来开启她的心灵之门,听那首的充满酸甜苦辣人生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