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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二十二岁那年,有人说,给你买辆车吧。当时连车都没摸过的我不知天高地厚,自命清高地说:“不,我要在十年之内拥有我自己的车”。转眼十年很快就要到了,而我却无法摆脱中国人有了房子才算有了基本的安全感的观念,
二十二岁那年,有人说,给你买辆车吧。当时连车都没摸过的我不知天高地厚,自命清高地说:“不,我要在十年之内拥有我自己的车”。转眼十年很快就要到了,而我却无法摆脱中国人有了房子才算有了基本的安全感的观念,与众多打工一族一起,沦为了房奴,而且是双重房奴。于是本已捉襟见肘,此时更只能望车兴叹了。于是我只能每天趋出租车若骛。
而这个城市的出租车实在没有给我任何的安全感。在我不需要他们的时候,满大街都是这些黄色的阿堵物,踱步在你身边,对你倾心有嘉,并在如流的马路上如泥鳅般左右逢源。可每每当我有急务在身,或者夜色已暗,而归心似箭,再或偶感不适,抱恙在身,即便是我望穿了秋水,待到了海枯石烂,也未见得这些黄色的“天使”们矜持的身影。
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个城市的出租车,就象身边纨绔的情人。
昨日骄阳似火,购物而出的我大包小包,拎得踉跄。好容易来到了出租车站,备不住那沉重,于是采购的粮草堆了一地。夏日的这个城市是令人不甚愉悦的。日头亮晃晃地挂在头顶,地面辐射着午后的燥热,空气中弥漫浮躁和喧嚣,脂浓粉香的人们挥汗如雨地在街道上涌动。
起初我还娉婷站立,以自制力掩饰着身体的与外界的抗争,平静地守株待着车。但很快,我的双脚开始不自住地踱起步来,眼光向着车来的方向不停的张望,目迎目送着各式车辆从我身旁傲慢地驶过,购物袋中的冰冻水饺已渗出了汗水……
又立了许久。只见得个个来车都高朋满坐,毫无停留之意,而我已是薄汗轻衣透,满面的尘土。于是我已无意去辨别来车是否立着接客的招牌,凡是黄色来物,即夺步上前,一跃到马路中央,但每每都以失望告终。我听到了冰冻水饺的喘息……
又不知从身边无情地掠过了多少车,我已然已没了精神,高跟鞋中的脚不住的痛,裙子也在高温中枯萎。脸上渗出的汗水,把被马路上车辆掠过时的热气所拂乱的散发零乱地贴在脸上。庆幸自己的素面朝天,此时脸上但凡有丁点儿的颜色,必定会漾开如渲纸上的水墨画。于是无论是否有来车,或者无论来的是什么车,我都只将手下意识的挥动着,如老树在风中摇摆的萎靡枯枝。
良久,出租车还是没等来,却等来了路旁一帮如我一般,在暑热蒸烤中绝望的等车人。我听到冰冻水饺的哭泣……
就在任由紫外线一寸寸戏弄我本不年轻的肌肤,任由极度的无助一口口啮噬我脆弱的心,突然听到人潮在涌动,车来了!待我还没寻到这突然坠入人间的天使的影子,黑压压的人群已把我抛在了身后,然后就在一阵纷乱之声后,在我又根本没看到天使身影的情形下,听到了那天使飞走时毫无同情心的笑声。我的冰冻水饺已没了啜泣的力气……
我知道自己对于这种毫无安全感的憎恶与恐惧,明白自己完全无法忍受那种深渊中的无助,所以无论如何,下半生必定要努力买车的,无论贵贱,一辆真正属于自己的车,一辆只属于自己的车。这样我会踏实地知道,无论如何风吹日晒,无论如何世事飘浮,他总会在那里,一直为我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