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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我一口气做完八十个俯卧撑,便虚脱般趴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不动了。决堤泻洪般的泪水和无孔不出的汗水一起竞赛一般奔涌而出,瞬时就把我淹没在分不清是该悲痛还是该喜悦的氛围里。什么都不能再想了!真的什么都能再

我一口气做完八十个俯卧撑,便虚脱般趴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不动了。决堤泻洪般的泪水和无孔不出的汗水一起竞赛一般奔涌而出,瞬时就把我淹没在分不清是该悲痛还是该喜悦的氛围里。什么都不能再想了!真的什么都能再想了!我在心里冲自己大吼一声。
我太需要安静了,真的。
等手机的响铃把我叫醒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我想从地板上爬起来,竟然胳膊和腿好象不听使唤一样,没能把我近一百九十斤的身躯支撑起来。我立马意识到很少体育锻炼的我,是一口气做了八十个俯卧撑惹的祸。我费力地翻了个身,迎面躺着慢慢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喂!崔宁波!怎么回事啊?怎么老不接电话啊?我告诉你,今天中午十二点半到咱们常去的月玲大盘鸡见面!我想吃大盘鸡,哦,你得请我!快点来!我等你!不见不散!电话里的声音清脆悦耳,不急不慢,却一口气说完,根本没人插话的机会,而且一说完就挂断了。这是两年来苏小敏给我打的第二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早晨七点二十分打来的,也是只有一句话,崔宁波,我回来了,今天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吧!我想看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变老了?也是说完就挂了。而我则疯狂地做了八十个俯卧撑,然后流着眼泪趴在地板上迷糊了四个小时之久。
苏小敏是离婚两年多的前妻。本来我们是可以在一起开心的好好生活的,但是由于小敏妈妈老是干涉我们的小家庭生活,在我们结婚后的第四年深秋,我无可奈何的和苏小敏办理了离婚手续。为了离婚,我和她心平气和的谈了四十多天,在四十多天内她砸了家里几乎所有的东西,包括撕碎了我们所有的合影,她的举止和我的心平气和相比简直就是疯狂的魔鬼,只要她的眼光落在哪一件物品上,那这件物品肯定在十几秒内粉身碎骨。有一天家里的东西真的没有她可以砸,可以撕的时候,她的眼光落在了我平静的脸上,然后她就咆哮着,我让你离婚!我让你离婚!冲过来照直对着我的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当时我便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头“嗡”的一声,眼睛前就冒起了无数个变幻莫测的金星星,我的嘴角被牙齿一咯,渗出许多血来。我没有动,也没有用手去擦嘴角的血,依旧平静的坐在我和苏小敏幸福地睡过1460多天的双人床边,平静地望着她,我的眼睛里甚至有平静的微笑。我当时在想,她疯狂的撕扯打砸运动应当以给我漂亮而沉重的这个耳光划上了完美的句号。她果然停止下来,呆呆地望着我,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站起来对她平静地说,谢谢你苏小敏。然后拿起来放在床边早就在十几天以前收拾好放了几件衣服的包,平静地走出了那个曾经温馨的家。第二天,苏小敏就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一下,你自由了。我知道自由二字的深刻含义,立即开着我的那辆破夏利赶回家。当着她的面,我在离婚协议上写到,刚满周岁的儿子归我,债务归我,其余的都给苏小敏。她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许让双方老人和所有朋友知道此事。我说没问题。然后我俩一块去了民政局,十分钟后我俩每人领了一本跟结婚证颜色一样红的离婚证。
离完婚,我俩一起去了离县城十二公里,横水镇上的我爸妈家,看望父母和刚满周岁的儿子,妈妈给我准备了我最爱吃的饺子和苏小敏喜欢的生炒鸡快。苏小敏抱着儿子不停地亲儿子的小嘴、小鼻子、小手、小胳膊。爸爸呵呵着说,别亲坏了我的乖孙子。苏小敏看了我一眼,我看见她眼中蓄满的泪水。妈妈背着她问我,是不是我们吵架了。我说没有,苏小敏看韩国电视剧看的。我妈哦了一声再没追问。
晚上我回到单位,打开电脑开始上网聊天。半夜苏小敏给我打电话说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听出来电话中她好象刚哭过。我安慰她说,什么都有一个习惯的过程,习惯了就不害怕了。放下电话,我突然感觉到心很酸。于是从电脑里找了个欢快的音乐来听,却不料眼泪还是掉下来。其实我很爱她的,都不敢想除了苏小敏我还能去爱上谁?对于爱情厌烦到了极点,我从文件柜里拿出偷藏的两瓶中国劲酒,和着无声无息的眼泪一口气灌了下去,那首欢快的音乐竟也变得悲伤起来。
后来,苏小敏再也没有打过电话。
一个月后的清晨,我在早点摊上遇见了苏小敏的同事黄文娟,黄问娟问我怎么没和苏小敏一起去北京,还以为我俩一起去挣大钱了。我说不会的,我舍不得我这交警的工作,舍不得这漂亮威严的制服。黄文娟说那你怎么舍得让你那亲爱的辞了工作去北京啊。我问黄文娟是什么时候的事。黄文娟一脸的惊讶,说不会吧崔警官,你老婆辞职了你都不知道?苏小敏昨天办的请假手续,五年长假呢!昨天下午两点的火车,已经走了,是我去侯马火车站送的她,她说你随后两天再去的。我哦哦哦的含糊应付着站起身给了早点摊老板十元钱,指了一下黄文娟说,把她的也算了,剩下的钱都给她,就飞也似的逃离了小吃摊,背后听着黄文娟的嘟囔声,真是一个大糊涂蛋啊……
出了早点摊,我赶紧给苏小敏的手机拨号,手机那边却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等我拖着酸痛的身体赶到月玲大盘鸡饭店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五十分了,服务员把我领进一个临窗户的小单间。
苏小敏见我进去了就说,你再不来,大盘鸡就凉了。怎么还是那两下子,都两年了,这迟到的毛病还改不了啊!
我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
隔着桌子,我看见苏小敏依旧美丽动人的脸庞,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白,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只是清瘦了许多。
她说,崔宁波,你怎么还这样胖啊!
我说,你以为离了你,我就活不成了吧。
她说,少贫嘴,你还好吗?
我说,好得不得了,自由自在,神仙一样的生活。
她说,我儿子呢?
我说,比我好,秉承了你的优点,活泼好动,聪明可爱,漂亮,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简直人见人爱。
她的眼睛迸出快乐的光芒,真的?想死我了。
我说,好了好了,咱吃鸡肉。
她又问,你爸你妈还好吧?
我一听她把原来的咱爸咱妈改成了你爸你妈,心里不免有点失落,沉默了几秒钟我才告诉她,我爸的身体不是很好,每天喝降压药和止痛片,我妈……我妈去年去世了,你走后的第九天,突发性脑干出血,没抢救过来。说完我闭上眼睛,堵住了从眼里涌出来的无限伤悲。
什么?!……
我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