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校黑幕

从报考驾校到现在已过去半年了，这段时间我听到和看到了很多我以前根本不相信的事情。
跟我在一个厂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司机李文白，内退后到这个个人办的驾校开始当教练，后来又当了副校长。听说是因为他能给驾校拉生源才当上的。是的，我很了解他，嘴皮子很厉害，当初找到他时他非常热情主动：“快来吧，过几天就涨价了。”我问多少天能拿证？他说：四十天！说得很干脆。当时我恨自已没早点来报名。我按他报的价把1960元报名费交给他，他马上说：“还有80元体检费。”我又掏出80元递上去，他高兴地说：“好了，你就等着拿证吧！”我说：“不用练了吗？”他说：“练，也就是应付应付，走走过场，你就听我安排吧。”
办完各样手绪李文白给我一本书，书名叫“科目一考试题库”。他说：“像你会摆弄电脑的，学快，用不了几天就可以考试了。”然后把我安排到一位姓刘的教练车上。
我拿着书回家按网址打开电脑，一组组试题便出现在眼前，但大部分都是不会的。就看“科目一试题库”，找到答案后填上。这样，我如同考大学一样突击了三天，十套题都能答95分以上。要求满90分及格。
第四天，来到驾校，准备练科目二。刘教练见我就问，交了多少钱，我如实说了。他生气似地说：“这小子真他妈黑！”我一愣，他接着说：“你们在一个厂共事二十多年，这点钱他也黑你？”我正莫名其妙，他又说：“那天，你走后他跟我说了你们的关系，让我好好教你。”
“哦，原来是这样，他怎么黑我！？”我惊呀道。刘教练说：“他有三百元降价权利!他不给你便宜自已就从中得二百元，给你便宜他就得不到钱。.”又说：“你们单位好，不差那两个钱。”我听了气说：“不是那事儿，凭这层关系他应该给我便宜点儿，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二十多年我没看透他！”
“这叫杀熟！”刘教练说。我说：“我在厂子车队当了两年书记。”刘教练换了异样表情，“哦，你还是他的领导！”
练了一段时间就听说开始交的1960元只是个“基数”，学员们说要交的钱还很多。我说，学好了考好了还要交钱吗？回答说，除了科目一理论凭实力，以后都是实际操作，你考得再好人家说你不行，故意挑你毛病，咋办？就得出钱摆平，这里边人为因素太多。
这在以后的日子里得到了印证。
一边学理论一边练倒库，教练做了一次示范之后就坐在副驾驶坐位上抽烟睡觉听歌打电话。发现你撞杆了，脸一绷：“怎么搞的！眼睛有问题吧？！”没有一个没挨过训的。为了能早日拿到证都忍气吞声。但有一样，如果是漂亮女生情况就大为改观，教练脸上不但有了笑模样，还主动搭讪，有时还手把手交呢！
二十多天后才通知考科目一。我问教练：才考科目一，四十天能拿证吗？教练说：“谁告诉你四十天拿证？”我说：李文白。教练哈哈大笑：“你听李文白的话得上南山尖上听去！我带出去的学员至少三个月！拿证。”我说；“这小子咋变成这样了？谁都骗。”
教练说：“哼，他不这样能当上副校长吗？”
我说：“到四十天我去找他，看他咋说。”
教练说：“哈哈，太简单了，考试的时间他说的不算，交警说了算。”
一天，一位学员传达教练指示，“明天每人交十元钱，照相。”教练手下共六十多人，照个集体相，连照带洗也就一百多元钱。有人说：一条好烟出来了。平时还总有人给教练买饮料喝。晚上还有人请教练吃饭。我想，当个教练也挺好。李文白虽然没这个待遇，可他每联系到一个生源就得二百元，他妈的也不错！进入社会就有黑钱道！
教练经常考我科目一中的理论题，每次问我都对答如流。我因为年龄比较大，就花费很多时间看书。我想，第一咱不能辜负教练的一片好意，第二不能让年青人瞧不起。教练看难不住我，就说：“你理论没问题了，实际操作照年青人差。”
这我承认。
考科目一时，教练把一个年轻小伙摁在我身边说：“你答完帮他答。”我说：“行。”教练安排的事儿我很乐意，因为接下来还需要他照顾。考试时间为四十五分钟，我用了十五分钟就答完了，得了九十九分。然后就帮小伙答，我看他才答了三四道题，有的还不对，我就给他说答案他摁鼠标，一会答完了，一看得分九十二分，我说：“交吧。”他摁了提交键。我们俩交了卷一同出来。到了楼梯口，小伙说：“谢谢你。”我说：“不客气。”
“我们早认识就好了。”小伙说。
“为什么？”
“我可以省二百元钱。”
我说：“你给教练钱了？”
“对呀，要不，他能给我找人吗？”
哦，我这才知道教练把他安排在我身边的用意。我说：“你不给他钱咱俩也挨不上！”小伙笑了。我说：“你年纪青青的，脑子好使，咋不用心学呢？”小伙轻描淡写说：“我上班忙，没时间，现在不允许直接买证，我只好关关花钱。”
“得花多少钱拿到证？”
“四千元左右。”
我听了不禁一怔：看来，离证到手还遥遥无期。
练科目二时我问教练，买个证得多少钱？他开始说现在严了，一般人办不了。我听出还有办的可能，接着问：如果找到硬人能花多少钱？他想了一下说：“最少得五千。”我说：“如果有钱谁也不来练这玩意儿，买个证完事。”他说：“当然，如果有钱的话，买台车自已练呗，扯这干啥。”我继续探问：“你说的这个数你能办吗？”他思考了一下说：“你要是没事儿还是多来练练，有好处，买的证开车心里总是没底，到哪办事儿给你个车位你都停不好，多难看。”我想也是，但我听出如果愿掏五千元估计问题不大。我想这与小伙说的关关花钱的数差不多。
一天下班后，有几个人跟在教练身后没走。教练让那几个人上了车，拉着走了。一问才知道，这叫吃“小灶”。就是每人交一百元，可以单独练一小时，而平时站排练每人只有十几分钟。
考科目二，倒库移库，车里不设考官，教练就让每人交一百元，说他能在场外指挥，收点心苦费。谁能因为一百元钱得罪教练。班里60余人有一半说太贵没交，他就放风：不交的肯定不好过，再说这钱不是他自已要，大部分给考官。个别有学得好的认为自已有把握。所谓能在场外指挥就是用两个手机，教练手里拿一部手机，车里放一部手机，学员上车后将手机开免提，教练在场外看着指挥。大家商议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