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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阳春三月,她提着一壶酒斜步走在向阳街边的堤坝上,脑后青丝高束,一袭赤红武袍在身。她的背后,斜挂着一把巨大的玄红的焰冥剑。那是一把厚重粗犷的剑,重上百斤,即便是那常常习武的大汉扛起来,也不是件轻易

【一】
阳春三月,她提着一壶酒斜步走在向阳街边的堤坝上,脑后青丝高束,一袭赤红武袍在身。她的背后,斜挂着一把巨大的玄红的焰冥剑。
那是一把厚重粗犷的剑,重上百斤,即便是那常常习武的大汉扛起来,也不是件轻易的事儿。可她却背的怡然自得,依旧步履轻盈的斜行在泠泠清澈的护城河堤坝之上。
轻快的哼着小曲,电力十足的凤目不时瞥向道路旁一个个迎面走来的年轻姑娘,并朝她们送上她英俊潇洒的微笑和飘荡着龙涎香的飞吻。
常年在此街边做生意的商贩子见状多半是微笑着摇头,亦有新来的商贩看得不明所以,然而与老街旧户人家稍一打探,亦是不由得轻笑起来。
唯有于那护城河上,离她十余丈外的一艘小伐上的蓑衣老翁不疾不徐的摇着桨跟着她,隐在帽檐下的一双星眸里满布着无奈与苦楚。
飞步走过了十余条街巷,她悠然自得的来到了一家名为‘归去来’的酒家,大摇大摆的进了门,认准了正厅东面靠窗的第二张梨花木雕桌,径直走了过去。
“小儿,上酒!就要那十八年雁回山雪梨树下埋藏的陈年佳酿,叫个什么……琼浆?”略带几分女气的男声从她口中高叫而出,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干脆凤目一转,侧身望向邻桌的一个粉衣罗裙的姑娘,修长的玉指在姑娘俏生生的脸蛋儿上一抹,坏笑着吹了一声口哨。
那粉衣罗裙的姑娘本该对他怒骂捶打一番,然而抬眸间却撞上了她那双迷人的凤目,再一眼便被她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容姿给乱了心神。不由心道:‘这样俊俏的少年朝自己放电,莫不是瞧上了自己?’心中一阵欢喜,哪里还有会怪罪此人的轻薄之举,于是只是略带愠怒的瞪了她一眼,便娇羞的别过头去,继续吃饭了。
她对自己的演技颇为满意,于是轻笑一声,扬眉勾唇间便大喇喇的将一条腿踏在了长凳之上,抄起桌上的玉竹筷子,狠狠的在桌上点敲了起来:“小儿!小儿!我的那什么琼浆怎么还不送来?”
店小二其实在她进门前便已看到了她,早知她会点这陈年的雁雪琼浆,于是便匆匆的跑去酒窖取酒了,这会儿刚刚从酒窖里爬出来,便又听到了她的叫声,于是赶紧谄笑的喊道:“燕大侠请息怒,小的……小的这就送酒过来!”
“燕大侠……您、您的酒……”店小二将酒端端正正的摆在她面前,并送上了店里最好的配酒菜干烧白鸡。
有了酒菜,她便不再理会小儿那么多,头也不抬的朝他摆了摆手,便一把将那酒塞拔了,正欲往杯中倒酒,却忽然觉得不对,于是赶紧将手边的碗甩了出去,口中还不住嘟囔道:“哎,喝酒哪来那么多繁文缛节!啰嗦!”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故意说给人听,总之她说话时的表情似笑非笑,那长如鬓角的飞眉勾起的样子,像极了那人!
自顾自的吃了许久,眼看着窗外的天光变换,这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多时。
她环顾四周,酒楼里的客人都已散了,唯有她还在这里形影单只的独饮。方才吃酒时的那般畅快期待的心情此时已然烟消云散,这会儿的她长眉紧锁,凤眸微眯,紧抿的红唇内银牙紧咬。
说好了的三年之约,他……难道要反悔?
正对着‘归去来’的大门之前,护城河缓缓流淌,净澈的河水之上,一条空落落的木筏逐水而漂……
【二】
岂有此理!
出了‘归去来’,她气哼哼的一路南行,脚下步履生风,凌波微步间便已到了轻羽门的大门之外。
“燕梓轩你给我出来!”一声怒吼却已不再是低沉的男声,她扬手将脑后发带扯了开来,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顷刻间倾泻而下,长垂腰际。
朱漆大门应声而开,出来的并不是轻羽门的门主燕梓轩,亦不是轻羽门的门众。
来者青丝高束、墨袍飞扬,身后的一柄玄红长剑竟与她身后的那柄一模一样!
“枫师兄,怎么是你?”语带惊措,她不由自主欲奔上前去,可刚上前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兰慕枫,她的同门师兄,与她从小青梅竹马,对她倾心已久、关爱有加。三年前的那场变故中,若不是他舍命相救,她哪里还会活到今日?
可他不是在那场厮杀中为了救她死了么?如今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心中不由狐疑,她登时停下了脚步,凝着兰慕枫的眼中分明多了几分审察的意味。
兰慕枫早料到她会如此,于是缓步上前上前,笑语宠溺道:“飞鸾,别怕,我是你的枫师兄。你看,这还是你当年送我的玉坠,我可一直都戴在身上。”
说罢,他伸手将挂在脖颈上贴身而藏的玉佩取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对面前的女子道:“你看……”
她低眉定定的看着他的一双手掌,然而目光并没有落在那枚玉佩上,而是细细密密的落在了他的手纹之上。
她清楚的记得,他的十指是饱满圆润的,十个指肚上,只有左手的无名指肚上的纹路是个簸萁,其余的都是螺;她还记得他的掌纹中每条线都很平整顺滑,唯独那条象征着爱情的线纹上荆棘满布……
“怎么样,是你送我的玉坠么?”兰慕枫笑颜看着眼眶已然湿润的飞鸾,轻声道:“怎么,见了我不高兴?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
“骗子!你这个骗子!”纵然嘴上这样叫,她的心里却是高兴的,张开手臂直直扑进了他的怀中。
眼角带笑,兰慕枫将师妹紧紧裹在怀中:“好了,我当时并无意骗你,咱们一会儿坐下来细说。”
两人依偎着进了轻羽门,大门闷声合上,惊起了不远处的树林中栖落在枝头的鸟雀,‘呼啦啦’的一阵羽翅拍打声过之后,鸟雀全无了踪迹,唯剩那幽谧林中响起的一道嘶哑的低叹……
【三】
再次凝望着庭院对面那条熟悉的抄手回廊,伸手触碰着夕阳下金红的光芒,她的心略有微刺的痛。
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年了,她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素手捻起晚风吹落在裙摆之上的火红飞花,她又想起了那个笑容清朗、浪荡不羁、眼角眉梢总带些痞气的俊朗少年;那个青丝飞扬、红袍飒飒、仗剑行侠的轻羽门主燕梓轩。
她与他的回忆似乎要追溯回四年前,在那莺语纷飞、山红柳绿的四月天里,在与今日有些相同的夕阳金光下……
“花飞鸾!你的家信!”伴随着同门师哥的一声大吼,一封三百里加急的家书让原本在青秋派闲淡无为的花鸾飞踏上了回家的路。
从小相伴相依祖母病重,危在旦夕,临走前想再见飞鸾一眼。
于是在这夕阳西下的青秋山脚下,见到一个身轻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