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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小慕颤抖着咽下手中的镇痛片,冰冷的泪水也顺着脸庞,滑了下来。胸中那异体的肝脏绞痛着,像是在啜泣一般。是在,心疼自己的境遇吗?小慕摇了摇头,可却摇不下一脸的泪光。父亲和母亲包办的婚姻,几乎没有什么爱
一、
小慕颤抖着咽下手中的镇痛片,冰冷的泪水也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胸中那异体的肝脏绞痛着,像是在啜泣一般。
是在,心疼自己的境遇吗?
小慕摇了摇头,可却摇不下一脸的泪光。
父亲和母亲包办的婚姻,几乎没有什么爱情可言,可自从那次手术后,母亲便再也没有与父亲红过脸,就像只为不让怒气触痛为自己捐肝的父亲,那与自己一样残损的肝脏。可秦方,作为自己千挑万选的意中人,在燕尔新婚的甜蜜后,却似疲倦得变了一个人,从未顾及过这些,即便是琐屑的小事,也不肯让上半步,几乎每天都免不了与自己争吵。
今天,也是一样。
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小慕的心中难言的悲怆。
为什么,曾经那么美的爱情,会衰败的如此之快,难道自己,真的选错了人吗?
无力地擦了擦湿透的双眼,拨通了父母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父亲,声色洪亮,甚至就好像,一年前从胸中移出半个肝脏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禁,更甚哀伤。
父亲年近花甲,都在母亲的照顾下,恢复的如此良好,而自己,却……
“慕儿吧,有什么事吗?”
小慕带着哭腔把苦水全部倒了出来,可短暂的沉默后,只听得电话的那端,一声长叹。
“慕儿,还记得爸爸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力量,压着小慕,浸进了回忆。

二、
那是自己在病房里答应陪在身边的秦方求婚的那一天。
那是为自己移植了半个肝脏的父亲奇迹般来到还未拆线的自己的病房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自己告诉了父亲,病好了,就要和秦方完婚。
那一天,父亲却告诉自己,在自己手术那天去世的徐轩后天下葬,他希望自己能带病出席。
自己没有犹豫,干脆地拒绝了父亲。
父亲却犹豫了很久,但终是无奈地没能拒绝自己。
可他,用红肿的双眼看了自己半天,讲出了一个生涩而幼稚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黑兔子喜欢着一只白兔子,尽心尽力地为白兔子付出着,就连在万物萧条的冬天,千辛万苦找到的珍贵食物,也会毫无保留地送给白兔子,但白兔子,却不愿和他在一起。
她说,黑兔子黑色的皮毛太过丑陋,和自己不配,她喜欢另一只毛色鲜亮的白兔子。
黑兔子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走了,但还是不时悄悄送来白兔子喜欢的东西。
后来的一天,有只饿狼,闯进了兔子们栖息的树林。
所有的兔子都匆匆躲进密密的草丛,可饿狼却径直走向白兔子躲藏的地方。
原来粗心的她没有留意,自己短短的尾巴在慌乱间没有完全藏进那翠绿的枝叶里。
但就在这时候,相反方向的草丛突然抖动了起来,饿狼转身而去,叼走了那块悸动的草丛中,不老实的黑兔子。
风平浪静后,方才在黑兔子身边一动不动的另一只白兔子跳了出来,走到喜欢自己的白兔子身边。
白兔子看到爱人走了过来,笑了笑,便如释重负地和他向着树林更深处,有说有笑地走去。

三、
站在公司大门的屋檐下,看着眼前茫茫的雨幕,小慕的心中,说不出的怅然。
虽然秦方说好了会来接自己,可这么大的雨,看样子,是不会兑现了。
其实自己,也是多么希望,能看见他神奇出现在面前,撑着大衣,把自己护进怀里。
但毕竟,俊朗的相貌,横溢的才华,高贵的气质……已经那么无可挑剔,自己还好强求什么?
哪怕爱淡上一分,不也还是爱嘛?
在失落的自我安慰中,小慕有些痴然地将手中的一叠稿纸举过头顶,缓缓地步入雨帘。
可第一步,她就切实地感受到了那冰冷的银针,真的凌厉逼人。
淡淡的疼痛伴着寒意,渗进体内。
一种,一无所有的无助感觉,汹涌地袭来。
可又忽然,只觉全部的煎熬在刹那间统统被悄然阻挡。
一柄老旧却坚实的大伞护在自己的头顶,顾眼,确是徐轩那张,熟悉而质朴的脸庞。
“怎么,他没来?”徐轩嘴角牵起的关切,却更多的是一种,苦涩的感觉。
“嗯。”小慕点着头,隐隐有了些胆怯。
胆怯自己会忍不住接受他的付出,接受早就习以为常他的关切。
“唉,”徐轩叹了叹,小心翼翼地把伞柄递到小慕的手上,道:“一个人,小心着凉的。”
还不待小慕开口,徐轩已经转过身,笨拙地跑开了。
“等等,徐轩……”小慕喊着,想说些什么,但只见那平凡而宽厚的背影已经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漫天刺骨的大雨之中。

四、
放下听筒的小慕,只觉得那移植进的肝脏安静了一些,可自己的心中却多了几分茫然。
为什么,父亲又要提起这个不知所云的故事;为什么,自己又会想起那个平淡无奇的身影。
静静地梳理过自己的所有记忆,才发现,原来那个其貌不扬、憨厚笨拙的徐轩,直到一年前去世,都一直陪着自己。
因为是邻居的缘故,可以说是一出生自己就认识了徐轩,这个呆呆丑丑却乐于助人的善良男孩,就像他那把大伞,无时无刻没有护在自己的身前。
每一次被玩伴欺负,都是他给自己出头,就算为此跟最好的朋友翻脸,他也在所不惜;每一次不小心犯错,都是他给自己顶罪,就算为此受到父母喝斥责打,他也未有怨言;寒暑假最后,疯玩时忘却的作业都是他帮着补完;晚自习结束,黑暗中畏惧的夜晚,都是他陪着走过;为了满足自己一时兴起的口腹之欲,从不缺勤的他跷课出逃,骑着单车转遍整座城市的食铺;为了自己可望不可即的生日愿望,生性疏懒的他鸡鸣而起,顶着寒风揽尽大街小巷的零工……
而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就像那只白兔子,贪婪地享受着无声的付出,却从不问原因。
可他,也从没说过,他的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就像那只黑兔子,含着泪默默留下鲜嫩的美味,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慕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歉疚,其实这种感觉,从秦方华丽出现,用无上光芒将暗淡的他掩盖时开始,就不曾离开,只不过在自己爱上秦方后故意疏远他之后,在他更深的沉默中,被缓释了而已。
因为就算到了现在,想到了这里,也认为,那是他放弃的标记。
虽然之后自己对他不闻不问,就连他的葬礼都没有出席,的确有些不近人情,但于人于己似乎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