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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顾小莫下班的时候刚好五点,城市的冬季,此刻天已然擦黑,天上飘着零星的雪珠,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顾小莫拎着包,紧裹了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里赶。回家之前,她还要到附近的小菜市场转一转,买好第二天的菜
顾小莫下班的时候刚好五点,城市的冬季,此刻天已然擦黑,天上飘着零星的雪珠,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顾小莫拎着包,紧裹了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里赶。
回家之前,她还要到附近的小菜市场转一转,买好第二天的菜,再往家走时,天也就尽黑了。
巷口的路灯永远是昏黄的,照出的光总显无力与苍白,像极了朱自清所说的瞌睡人的眼,顾小莫看着这灯,熟悉,也有点陌生。一条路走了二十五年,小时候还不觉什么,最近却越来越觉得那灯光分明和自己一样的,昏黄苍老。尽管自己才二十多岁,可是生活的重担已经使顾小莫身心俱疲了。每天迎着星星出去,背着星星回来。五年前附近的超市开业,听说一直生意很好,可是她从未见过人家开门接待顾客的场景。
说不上厌倦,顾小莫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往实了说,就是生活已经让顾小莫变得麻木了。从十岁那年父亲弃家出走时起,顾小莫就和疾病缠身的母亲一起面对艰难的生活,她早早的辍学,进了一家小型服装厂,早早地看惯了人情世故。
顾小莫陪着母亲吃过晚饭,又看了会儿电视,母亲去休息了,顾小莫在床上坐着,手里拿着计算器,床上是一小打零钱和一本账簿,她在算计这个月的钱是不是够用,顾小莫经常这样算,虽然算破了头也不会多出钱来,但她毅然把花出去的钱都记在账上,然后经常的翻看,对着它发呆。
夜已深,顾小莫还没睡,不是不想睡,人总得有点追求,顾小莫就是利用睡前的这段时间憧憬着自己的未来,现实也好虚幻也罢,想一下总不犯法。顾小莫的眼睛通常是暗淡的,带有一种深深的忧郁,生活就像一条大河,冲走了不少枯枝朽木,也沉淀了许多沉沙,顾小曼的忧郁就像这水底的沙砾,那是一种根植于心底,透过身体由内及外的忧郁,只有当她想象着未来可能的美好时,眼睛才能闪现一丝难得的希翼和光泽。正如她母亲所说,知足常乐。尽管明白这是一种自嘲式的安慰,不知足又能怎样,可她还是在母亲的渲染下学会了适时的满足,毕竟自己还不是最惨的,这个星球上还有许多同类生物比自己活得还要累,还要惨。其实她这样想一点也不错,同样生活在这座繁华庄重的城市里,就有一些人的生活尚且不如顾小莫,聂原就是其中一个。

聂原是一个不太彻底的混混,说他不彻底是因为他大多时候会去找一些兼职、短工,靠力气吃饭,但他又是个混混,有时候没钱了或找不到活干,也去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这几天一直飘着细碎的小雪,这雪不但见不到停的迹象,反而越飘越紧,越飘越大。到了中午竟如顺风倾倒的鹅绒,天、地,连同夹在中间的这座城市,片刻间地叫起来,将近一个月没找到活干了,这会儿外面正在倒雪,整座城的人都猫在家里,想来是无处可偷了,英雄气短,迫上梁山,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暮色微降之时,顾小莫如常地走进巷口,路灯的光本不见有多少活力,这会儿更显倦懒,然而铺天盖地的一片雪,刺眼的白,倒也把路映个分明,顾小莫把那件老旧的大衣紧了又紧,帽子往耳朵下拉了又拉,紧迈着步子往回赶。不提防斜刺里窜出一人抓着顾小莫的皮包就要跑,顾小莫反应倒也灵敏,双手同时也抓住皮包往回夺,一抢一夺,都是拼了命地挣着。顾小莫是第一次被人抢,像她这种老百姓,不但别人不屑于抢她,就连她自己也绝对料想不到有一天会成为被抢的对象。慌乱惊讶之余,竟冒出一句就连她自己事后都觉得很愚蠢的话“我没钱,你去抢别人吧。”这句话要是别人听到只当没听见,夺了包就走人,可是,今天抢顾小莫皮包的人却是聂原,一个生平第一次抢东西的人,本就心虚,一听这话,吭哧了半天,回了一句更雷人,“你真没钱?”
“要不然我打开包让你看看。”顾小莫近似哀求地说着,目光投向聂原,聂原与她对视的瞬间,心就一颤,那双眼里的忧伤、凄凉就顺着这道目光落到了聂原的心上,聂原木木地撒了手。顾小莫还真地打开包让他看:一支铅笔、一瓶眼药水、一支唇膏……可是他已经远远地跑开了,仅一个瘦瘦的背影留给了尚在发呆的顾小莫。
惊魂未定的顾小莫在确定抢包之人已经走后,一溜烟地跑回了家,好几天不敢出门,请了几天假打算在家放松一下,却被扣了工资,又讨了个没趣,悻悻的重又忙碌起来。

城市的冬季较为苍凉,而冬季的城市则更显其灰白的主调,身为这座城市的一员,顾小莫觉得自从冬天来临的那刻起,自己也已经融入了城市的主调,变得苍白而惨淡了。
那次突发事件诚然给顾小曼一阵不小的恐慌,可是现在看着镜子里自己白净、细嫩的脸,顾小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感谢生活将她磨练得如此坚强,使她对任何事情都因麻木而能很快地适应,顾小莫自信地想,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像自己这种穷鬼,若非白痴加三级,是绝不会来抢的,而自己也不可能遇见两回这样的白痴。
可是顾小莫想错了,她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白痴。同样一个下午,同样的地点,只是没有雪,天还未黑,顾小莫看得更清楚了。那小子远远地在路旁盯着自己,两手插在牛仔裤的后口袋里,上身夹克的拉链拉了一半,痞子似的斜靠在墙角上。顾小莫让那双躲在长发后面的眼睛盯得很不舒服,继而是有些紧张和害怕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顾小莫不相信那小子敢动自己,所以她继续走,没想到人家紧跟不放,顾小莫急了,就打了110。
被带上车的时候,聂原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哪条王法,自己只是闲得无聊,想看看那个和自己一样傻里傻气却惋伤如黛玉般让自己心颤的女孩,稀里糊涂地被带进所里,先被人家揍了一顿,又审了一番,警察叔叔看他实在也没触犯哪条法律,况且态度良好,挨揍时也没有还手的欲望和冲动,批评教育了一顿,也就给放了出来。
聂原心里这个恨啊,不就是多瞅了两眼,至于吗,还报了警了。此仇不报非君子,非得整你丫个死去活来不可。
顾小莫一阵窃喜回到家,吃过晚饭看电视的时候,她和母亲商议:“妈,我想买辆电动车。”她是害怕那段路,骑着车子可以冲过去。顾妈没有马上回应,顿了一顿,才开口“行啊,你也该买辆车子啦,不能老是走着去上班,再说了,哪个女孩子不要面子啊,都怪妈妈不中用,什么忙也帮不上。”
“没有,其实现在这样子挺好的,我都习惯了。”顾小莫怕引起妈妈的误会,赶忙接过话茬,“再说,这几年,咱家不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