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半执着

一月的日子里，首都的冬天，雪白一片，白的低调，冷的彻底。
我静静地等在门口，偌大的院子里，一颗梅子树压弯了身子。偷偷的望了望管家略含同情与兴奋的眼神。我死死的咬着嘴唇，紧抓着围巾的手握的灰白灰白。
许久，轿车驶进。
从爸爸高兴的目光和少年冷静的神韵中，我知道尘埃落定，我已失去一切。
“小公主，初次见面。”少年微笑，眉若青山，鼻若直崖，温而如玉，“从此你是乔家的公主，更是我的公主。”
我的公主…
公主..
公主…
我猛然睁大的眼眸中，少年微笑，瞬间日月失光。比我高出一头的少年，进屋前的双肩相错，他快速而又清晰的在我耳边说：“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谁也不知道，那一瞬，少年眼里闪现的光魂是至死方休。
那一年，我十一岁。
哥哥是爸爸早就看好的，他是爸爸老战友的儿子，战友生意失败，为了保底，为了儿子。不得不将儿子送出国外，暗自托人抚养，家庭几遭变故，哥哥最终变成了孤儿。
爸爸告诉外界，那是他的私生子。
他叫乔君毅，这是爸爸起的。小毅哥来自浪漫的法国，带着一身绅士的风尘。他的笑犹如阳春三月里的微风吹皱了我一池的春水。
乔君毅…
我记下了这个名字，在分不清友情和爱情的十一岁。
于是仿佛理所当然，乔君毅司机的女儿景艾婉和我同坐一辆轿车上下学校。我常常通过轿车的玻璃反看哥哥的脸，同艾婉说话时的温和与阳光。在我心中深深地烙下了印痕。
我紧紧的闭上眼告诉自己那是哥哥，但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他把热好的牛奶轻轻地放在了我的手里，指尖对划，温热一片。
“小柔，你的牛奶，这次没忘记要放两勺糖哦。”
我胡乱的咬着面包片，故意含糊不清：“谢谢哦，小毅哥。”
他忽然笑了，扶了扶我的头发，“小柔真可爱，小柔是乔家的公主。”
我的眼泪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爸爸不把我当公主了，我以后只当你的公主好不好？
时光飞快，不知不觉，高三的暑假的到来，就这样伴着公主梦，我们毕业了。
家里铺好的路，我们上着同样的大学。
学校的林荫道上，我拒绝了一个男生的追求，恰巧被哥哥看见。他佯装生气的吓走了那个文艺风范的男生，笑的一脸无害：“原来小公主也有人表白了！”
我不知为何会大发雷霆，拍掉了他又要揉我头发的手。
“你不要碰我！”说完转身跑开了。
我远离的不只是我和他的距离，还有我一直伴随他跳跃的心。
我的余光瞟见了他眼底的灰暗和一闪而过的无奈。他就这么悬着半空的手，无言以对。
小公主，自从十一岁时的“开始”。从此，就算是地狱，只要有你，我也会去，反正我已经一脚踏进地狱，你也一起来好不好。
自此，我有些排斥，排斥和他过多的接触。回家时，我们再也不是三个人坐在大大的后车坐上。我自发的坐在前面，他们俩则碍眼的坐在一起。
我喜欢他，我并没有否定自己内心的真实。可我了解这个小小的喜欢会带来的后果。我刻意去遮掩着它。我真怕，日益见长的真心，肆意漫出的那一刻，我将万劫不复！
到那是，家庭，朋友，同学…….都将成为一个一个大大的行囊，我会背着它，跌进深渊。
二楼的转角，微暗的灯光。离我的卧室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就站在那儿，明灭的烟头，像心中闪烁的悸动，忽暗忽明。
“小柔，你躲我？”
倏地，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微疼，却感觉真实。
“我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我平静的微笑。
灯光的斑点零零散散的晃动在他的脸上，衬着那颗眸子出奇的明亮。心动，绝望，难过，一闪而过，快得让我以为那是同情。同情我那颗无望却依然爱着他的心。
他也笑了。弯着嘴角，笑容却未达眼底。
“我的小公主，为什么？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内心，你在怕什么？”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我披的秀发，意有所指的问我。
我看着他的脸，冷汗湿了后背却假装着平静。他双脸变得铁青，我渐渐的兜不住盖着我的龟壳了。不！我不可以出来！那颗心，下贱的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没有为什么，哥哥。”我加重了“哥哥”二字。
“我要出国了，学校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很抱歉最后一个才通知你。”
他的表情僵了，直愣愣的站在那儿。半晌他回过身来，阴狠地瞪着我，一把把我压到墙角。那一刻，温柔，绅士的他不复存在。
“乔司柔！你敢！你胆敢在我刚要接受自己内心的时候撒手离开我！”
“哥哥。”我柔柔的喊他，笑的虚假而又华丽，“想想爸爸，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哥哥。”我伸手抚上他的脸，摸着他坚硬的棱角。
“不！小柔，我太明白你天天看我的眼神是多么的...多么的与众不同。我不准你离开听到没有！什么该死的规矩，伦理。不要管它们好不好？”
他着魔了，我深深地体会到。他抓着我衣服的手渐渐的收紧，收紧，收紧。我疼得一颤，轻皱着眉头。
我抬头想狠狠地瞪他一眼，不料他疯狂的抓紧我的下巴。唇，温热而颤抖的唇贴了上来。这星星之火，燎乱了我心中偌大的草原。我使劲的挣扎，咬到了伸进我嘴里的舌头。在混着唾液与血腥味中，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的放肆。
我吓得哭了，无声的抽噎。泪水落到了嘴角，被他轻轻地吻去。
渐渐地，他放下已经站不稳脚跟的我。额头抵着额头，呼吸润湿着呼吸。紧紧相贴的胸膛，有力的互递着心跳。
“哥哥，你违规了。”
“是，我违规了，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
“不！你知道我们这样发展下去会怎么样，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哥哥，放手吧，我要出国了。”
“不。”他盯着我的眼睛，凶狠而又认真。“一切交给我，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爸爸那里我去说。”
“不可以。”我慌乱地想拉回他几欲暴走的情绪。一把擦下泪，抹在软软的衣角。伸手将要下楼的他拉了回来。
“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现在命运的棋子还在我们手上，我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手。”
我眼里的光随着灯的光影轻轻盈盈的闪烁在一起，好像在无声的告诉他：你只有一条路。就是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小公主，直到我们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