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蘑菇的老大娘

“采蘑菇的小姑娘”，很好听的一首歌。这首歌欢快跳跃，充满青春的活力。山里面什么都不缺，何况蘑菇？从谈恋爱起，那家伙就说要带我去采蘑菇。二十几年过去了，山没少爬，就是没有去采过蘑菇，准确地说，是认真地采一次蘑菇。
那天早晨，我们去了竹山。竹山是舟山的一座小山，离家很近。以前每次回舟山，至少要爬几次。这一次回去前，我们还说要每天爬一次锻炼身体。没想到回去那两天，天天下雨。不下雨了，老太爷又身体又出了状况。这爬山一事，被放到了一边。好不容易那天早晨有了点空闲，不去爬一次竹山就走，我也不甘心。所以，冒着毛毛小雨，爬山了。
经过将军碑林，我们拐入了一条小道。小路上人少，静悄悄。路边不知名的花啊草啊，在每天的雨水浇灌下，郁郁葱葱。忽然，我看到了一个蘑菇，一个白色的蘑菇。洁白的小伞，洁白的伞柄，仿佛要在雨中打造一点干爽。我不认识蘑菇，不知道有毒没有。赶紧大声高叫那家伙过来，帮我长长眼。在我后面悠闲漫步的那家伙不紧不慢走了过来。看到大呼小叫的我，他有点好笑。是啊，他见怪不怪了。
往前走了一段，又看到一组蘑菇。这是一组色彩艳丽的红蘑菇。按照书上得来的知识，我判定有毒。可是我又没打算吃它，管它有毒没毒。再说，它好好地长在那里，没招谁惹谁。中毒的人，哪一个不是缘于自身的贪婪？生命诚宝贵，有毒的生命也是生命对不对。红色的蘑菇有一片，大大小小的集中在一起，是一个蘑菇家族的居住地啊。大概，蘑菇与我们人类一样，是喜欢群居的物种。
真的没想到，一条幽静的小路上，竟然有这么多的蘑菇静悄悄地生长。随后的发现，令我愈发地惊喜。橙红的、淡黄的、黄色的、白色的，时不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至于哪些可食用，哪些有毒，根本不在我们的考虑之中。百步之内必有芳草不错。原来这百步之内也是必有蘑菇。这些蘑菇有的刚刚冒出精细的小脑袋，有的却已经青春饱满。还有一些早已过了最佳时期，委顿了脑袋。新陈代谢，在一群蘑菇身上，也没有例外。
蘑菇们有的长势良好，旁若无人地暴露在游客的目光里。有一些似乎小心翼翼地躲在松树的枝条下面。这些怯生生的小蘑菇，不知道能不能被强烈的阳光暴晒。按照物竞天择的法则，既然它们躲在树的下面，肯定有自身的原因。我不懂蘑菇，不知它们小小的心思里有着怎样的念头。但是，我会看，只是看。
重又回到青石路上，少了树木葱茏，少了绿油油的草地，也没有了小蘑菇调皮的身影。青石条有一点湿滑，我走得并不豪放。忽然，细细的石缝里，我又发现了蘑菇的踪影。这是一种先前没有看到过的种类。只是石缝里的蘑菇太过纤细，弱不禁风的小生命，能在风雨的侵蚀中坚持多久？那一顶小伞没有打开的空间，只能蜷缩着成了一个顶，就像是庙里那位金刚的无顶伞一般。
这个早晨，我们快乐地哼着歌。我们爬了山，还采集了各种不同的蘑菇。只是，我们不是那个欢快地背着竹筐的小姑娘。我们也没有像小姑娘那样将蘑菇采回家。我们仅仅是收集。用手机拍下了各种不一样的蘑菇。因为，我是采蘑菇的老大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