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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多年以后,当我又拿起笔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村庄。那片让我一生都无法走出的土地上,每年都有灿烂而柔美的花朵,有生长粮食和喜悦的田野,有朴实而忠厚的乡邻和让人日思夜念的父母。我总是觉得,城市是我为命运奔波
多年以后,当我又拿起笔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村庄。那片让我一生都无法走出的土地上,每年都有灿烂而柔美的花朵,有生长粮食和喜悦的田野,有朴实而忠厚的乡邻和让人日思夜念的父母。我总是觉得,城市是我为命运奔波的地方,而在乡村,我的心灵却突然静下来,并充满了瞬间的感动。
城市这个地方,能给人的思考总是有限。要想写些观照灵魂的文字,给自己创造出一片荫凉,就得守住寂寞。这也是我认认真真地从事写作以来不厌其烦地描写村庄,描写这里的亲人、树木、小河、田野、庄稼,甚至一件旧家具,一盏煤油灯的缘由。
我的不停的写作是静夜里的回忆和思念,是借助这深沉的笔尖的灵动而开拓出的自己的一片精神家园。这个家园是古老的生生不息的村庄的真实再现,是我在城市屋檐下极端的挤压中如泣的独白,尽管这独白有时充满抑制不住的喜悦,有时洋溢着无限的遐想与热烈的情怀,但它的背后我仍在无语凝噎。可能有的文章思想自由散漫,情怀放荡不羁,心境快然自足,从而失却了村庄的安宁,但这也许更接近于这一年我如晦的心音,更接近我的美丽的村庄,从而和村庄进行着无拘无束、随意自在的交流,这就象在母亲身边一样。
我常为那些守候在村庄里的父母们流泪。含辛茹苦,终其一生把孩子们养大成人,而今象秋天的蒲公英,微风吹来,都悄悄地飞走了,留下的他们在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里一口老井,辘轱至今还时时响起。
一辈子吃不完井底水,
陶罐罐都在井上破。
有时,寒冷而漫长的冬天来了,他们闲下来,围坐在一座老屋里,目睹那些堆在墙角的旧物什,高兴地回忆起年轻时代。年轻时为了家庭自己走过的坎坷干过的漂亮事,回忆起孩子们当年怎么幸运地走出那几辈子耕耘的滴满汗水的土地,成了公家人,或在很远的地方打工赚钱……。然而有些老年人,只能与鸡鸭为伍,为猪羊作伴,因为,他们的同龄人越来越少了。有时在一个晴明的周末,还能盼来远方孩子们匆匆的脚步,而大多时候,凄凉、寂寞在夜间甚至白天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时时刺痛着我的灵魂。尽管春天来时,那遥远的迎春在丽日下依旧闪耀,春光照亮了乡亲们苍桑而健康的脸,他们又以沉着而惊喜的目光注视这开春的大地。这时候,我总在想方设法用自己笨拙但辛勤的笔写一写这片乡土,这些乡亲。这样,我仿佛又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仿佛又回到了在村庄里的那些月月年年。
曾经屋檐下的蝈笼,晒谷场上的谷垛,梧桐树上的知了壳,槐树梢的月光,春夜麦地上的萤火虫,河边氤氲的水气,如今还在记忆深处,时时让我死水一样的灵魂闪起亮色。
这时候,我学会了思考,象水边那秋风拂动的芦苇。记忆也渐渐苏醒,曾经迟钝的思维生机盎然。寂静的村庄象母亲质朴的目光一样照耀着忙碌、健康而又诚实的我以及象我一样的人们。我觉得,是村庄给了我思想和智慧;永远值得感谢的,是村庄。
07-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