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盛开或枯萎

一、原来你真的认真了
“靠近你就觉得安心，因为你那双爱笑眼睛......”
慵懒的女声在耳畔响起，李旖浠趴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才不情愿地翻了个身。她拿起手机一看，周辰阳大大的笑脸映入眼帘，她翻了白眼立马挂断电话。她侧身睡了一会儿，手机又持之以恒地响了起来，挂断，重拨，挂断，重拨......在手机第十四次响起的时候，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接了电话。
“周辰阳,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能这么顺利的追到女孩子了，因为你、真、的、很、烦！”李旖浠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哎呀小浠浠，不要这样嘛......”周辰阳在电话那边不停地撒着娇，那柔柔的嗓音中又带着一些男性特有的磁性，真的会让许多女孩为之倾倒。
但显然李旖浠不是那些女孩们中的一份子，她才不会被周辰阳的嗓音所迷惑。
“说吧，是要我去帮你问高二级花的扣扣还是高一小妹妹的电话？还是外校美女的微信？”李旖浠毫不犹豫地揭穿了周辰阳，十几年的交情让她看透了周辰阳就是个花心的风流公子。
电话里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委屈起来：“小浠浠，难道我周辰阳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这样猥琐的人吗？”
李旖浠忍住了想说“是的，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猥琐淫荡花心男”的冲动，强制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哈！”
“别别别......小浠浠——”周辰阳的声音略带委屈，“我说我说，我......我又失恋了......”
李旖浠远远地就看见了抱着玻璃杯闷闷不乐的周辰阳，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柔柔地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就像深海里的鲸鱼，孤独而哀伤。
“一杯柠檬茶，不加冰谢谢。”李旖浠对侍应生微微一笑，周辰阳一言不发地啜吸着高脚杯里橘红色的冰冷液体，她不禁有点诧异，“长岛冰茶？我说周辰阳啊，你不会真的认真了吧？”
面对青梅的调侃周辰阳只是抬起了头，眼底像秋日里平静的湖水，澄澈却失去了活力李旖浠心里一颤，然后听见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却仿佛间隔了几个世纪。
是的，她早该看出来这次他是认真的，从周辰阳第一次向她说起宁可卿开始，那样神采飞扬的他一改从前漫不经心，他的心里早已经建起了一座铜雀楼，里面住着他的宁小乔，再也容不下别人。
他跟她说过他们的相遇，照例在老掉牙的图书馆，宁可卿穿着白色洋裙斜斜的倚在书架上，手里是泰戈尔的《飞鸟集》，正看到“我不能选择那最好的，是那最好的选择我”，他说她与众不同，别的女孩在图书馆里看书都是一副文艺范儿，而她却偏生眼角流露着一股娇媚，妖而不艳，像是初春里山上盛开的桃花。他忍不住想起诗经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在细雨纷飞的早晨，她就像一片被晨风扬起的花瓣，一直飘飘荡荡到他心底。
她陪着周辰阳跑遍了整座城市，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找到那家做手工汉服的裁缝铺，然后按着他精心绘制了一个礼拜的图纸为宁可卿做了一件独一无二的华裳。拿到成衣的那一刻，李旖浠瞬间就被惊艳到了，浅紫色的底色搭配着裸色的绣线，再以明亮的金线在柔软的绸布上勾边，低调中却不乏雍容大气。
她以为这件衣服没有人可以驾驭，但当她偷偷跟在周辰阳后面尾随到学校附近的公园，一眼就看见宁可卿穿着那件汉服站在绿树掩映的楼阁上，一颦一笑，都美到了极点。
周辰阳忍不住拿起单反为她拍照，李旖浠看着他专注的表情竟有些心酸。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他竟然将宁可卿与杨贵妃对比，当真是万千宠爱集其一身。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连一个背景的角色都无法扮演，不如转身离去。
虽然早就看得出来，但亲耳听见他承认的那一刻还是难过。
我爱上了一匹野马，可是我家里没有草原。这让我感到悲伤，周辰阳。

二、我会一直陪着你，以朋友的名义
李旖浠又忽然想起，那天的周辰阳眼角都带着盈盈的笑意，他说，小浠你知道吗，当我轻轻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她正在弯腰系着舞鞋的鞋带，她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就像一个天使,一个让我想守护一辈子的天使。
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在这之前她只见过一次，那还是在很早以前。真的很早很早，早到他已经遗忘了吧——那一年他七岁，而她只有五岁。
“小浠妹妹，快来看!这些奖品你喜欢哪一个？”周辰阳兴致勃勃地攥着一张画报展示给她看。
李旖浠从散落一地的玩具布偶中抬起了头，一眼就看中了那个被随意放在角落的晴天娃娃，尽管被小飞机和洋娃娃们压在最底下，去依然绽放着最美丽笑容，仿佛在告诉人们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那就要这个咯周辰阳。”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向一直微笑的晴天娃娃，“不过......你真的可以吗？”
虽然那只是一个三等奖，可是对于周辰阳这种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小少爷来说委实太过困难。可是他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胸脯，豪情万丈地向李旖浠保证：“小浠妹妹，看我的吧，我一定会拿到这个奖品的！”
那时候周辰阳上午眼神就像一只林间被细雨淋湿的小鹿一样，矫健地从山底向山坡上的洞窟跳跃。
李旖浠低下头，那个晴天娃娃一如既往地被系在胸前，虽然它有点旧了，已经被岁月打磨平了棱角变得分外圆润，上面的釉质也有些脱落，但它依然以熟悉的笑容回望着它。
“嘿，周辰阳！”她解下了陪伴自己十年之年的项链，“还记得那时候我想要的奖品吗，喏，送给你了。它一定会为你带来好运气的哦！”
周辰阳愣了一下，伸出白皙如玉的修长的手接过了那条项链，手中的事物暖暖的，还带着李旖浠的体温。
他忽然想起那个夏天的午后等在终点的女孩焦急张望的双眼，带着殷切的期盼探出头，额前的刘海儿垂下来，遮住她细柳一样的眉。
忽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了上来，周辰阳从回忆中苏醒过来，一抬头就看见李旖浠带着关切的脸温柔地对他说：“周辰阳，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嗯。”周辰阳闷闷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但握着她的手紧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