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过去

凌晨1：48，我从梦中醒来，冷得发颤。
幸而我居住的小镇算宁静的繁华，凌晨的夜景，漆黑如同墨迹。我裹了厚软的棉被。尽力蜷成个团。想像着黑暗里靠墙的侧面，是我寂寞的背景颜色。
有些疲惫。
却也清晰地听到自己因为感冒而浓厚的呼吸和脑袋嗡嗡的空鸣。
打开房间，我在暗夜里摸索着下了阁楼。拖鞋在腐朽的木板上拖出长而沉重的响声。有节奏的，撞击着我的心里。
冰箱里没有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除了一盒酸奶。冰箱内部的灯光是黯淡的橙色。拾五跑过来，尾巴啪嗒啪嗒扇在地上。眼神里是满满饥饿的欲望。我把酸奶挤在地板上，黏稠状，白糊糊的。拾五心满意足的舔饱后甩甩尾巴跑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然后，冰箱里真的连一盒酸奶也没有了。
或者，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我比谁都厌倦这种物质性的毫无精神意义的假期生活，睡觉电视和网络可以完完全全地占据我所有的生活。我的穿着邋遢，碎发丛生。精致的衣服和化妆品形同一种装饰的陈设，落满浅色的灰尘，以孤独的姿势守望。
它让我深刻的怀念陆。
我起身，翻出柜子里大盒的纯牛奶。没有甜味。那些刺鼻的闷人的气息，透过我的脖子滋滋的滑下去。以次一点点地填充我的饥饿。在此之前，那些饥饿象是纠结的荆棘，攀岩在我的内心，把它侵润的一片潮湿。然后我把电脑打开，他没有上线，头像如同他本人色彩晦暗。
让我想想，给他的爱才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却独独浓烈深刻。

很长的时间，我习惯一个人生活，抽很多的Eess，喝低俗的红星二锅头。劣质的妆容，把指尖涂的尖利而猩红。内心明净，独自穿梭亦或作乐。在自己的生活，和不同的陌生人讲述了解。他们总是更容易走进我，他们没有我熟悉的气味，所以我摈弃掉所有虚拟的东西，我的本性纯白到无暇。
陆就是诸如此类的陌生人。
我于他，除下网络，没有一点点稀少的了解。
网络上，他是因为爱情而触碰疼痛的人，我是因为没有爱情而滋生寂寞的人。两者的终结都是伤。所以我们相互同情，彼此怜悯。
却在有一天，这种默契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我便再离不开他了。
我和他整个通宵缠绵在网络，他给我放他喜爱的张学友，说暧昧的情话。用浅蓝色加粗的字体。我隔着网络的另一端，感动得流泪。
12月的冬季，是冷烈的寒。多舞，路影显得迷茫而且孤独。我的手指僵硬。对着屏幕，或哭或笑。拾五洗了澡，皮毛光滑明亮，用手掌覆盖上去是柔软的触感，象夏天被灼烧得干燥的苔藓，焦躁梵裂。却可以直达我心底最罅隙的地方。
我们交谈，用亲昵的语气，倾听或者讲述。却在现实，是互不相识的人。隔着半个城市和一个屏幕，相亲相爱。不上网的时候，用短讯联系。我的大拇指因为长期的按触而酸痛不已。
话题却很多，吃饭，王菲。QICQ，和风景。或者他讲和她的爱情。三个月短暂的爱情，交织的情欲和系在手腕的相思绳。我回复的简单。是或嗯。内心引升起微小的嫉妒感，我想像此刻的他，眼中定是有温情的。这种温情不常存在。比如，他对我说喜欢。
他说，我喜欢你。简单明了，我心里轻微动荡。漾起浅的涟漪。一层层，放逐开来。那么久的追逐蜕变成现实，我是惊奇而感动的。
之后他说见面。他坐332路的汽车，穿越13个站牌，我站在树下等他。那是一颗孱弱的树苗。掩饰年轻的岁数，树叶暗哑，树皮苍黄。我猜想着他的样子。年轻颓唐，应该很高，不算帅气但是干净，阳光很淡直接泻下，没有温度。我感觉脚裸的麻木一点点攀爬。以悠闲的姿势。
我听见他有微微靠后的鼻音，他说等很久了吧。
没有叫我的名字，直接。等很久了吧。
我侧过头，避着阳光认真看他，有很长的睫毛，留蓄短的发。平凡的面容，背有些弓。我们象熟悉的人，牵手拥抱。
他不多言。多时把眼睛放置于别处，或仔细打量过路的行人，去茶店喝茶，和他曾经的朋友。同样是颓废的人。他们要微甜的柠檬，混进水里，用银光镊子夹大块的冰糖。喝下去的神情理所当然。
很激烈的阴郁瓢泼在我的内心，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尴尬又迷惘，左手托面，仰起头，手心尽是潮湿。却可以挡住那些许浅小的黑痣。那是我的不完美，是我不可接受的痛楚，八月出生的女子，总是洁癖，神经质和要求完美。我不喜欢这个月份，要么太干燥要么太湿气，
象我的性情，阴郁和明媚共同生长，缺一不可。
他并不体贴，与我相隔五分米的距离，不和我搭话，时长会转脸来看我，与我接吻。口腔细腻润湿。很多次，却不多时，舌尖交触，彼此依恋。
感觉象在我童稚的时候，拥有的瓷器卡通失而复得的滋味，是不能所形容的甜蜜。
我们去旅店。他前，我后。中途沉默。我的低跟皮鞋敲在水泥地面，清脆干裂。他右手点烟，踌躇着问我要不要一支。我微笑摇头。那不是Eess，有强烈暴躁的烟气。是我不中意的类型。然后他熟练的与旅店老板搭话，那是个三十余岁的妇人，算不得很漂亮。面容尽是因为经历而生的沧桑，她将手中套有红绳子的钥匙递交给陆，我始终站在角落，那里有暗的灯光沉淀。明明晃晃。
他的指尖圆润而光滑，放置在我的腹部，那些情欲象含苞的妖冶的花朵，微微绽开小的、芬芳的艳丽。体温热切。我起身，把窗帘拉扯开，它发出撕裂般的吼声。沉闷低响。一指的眼光瞬时倾泻而下。乳白色棉被沾染了他的气息，氤氲漫长。我坐在床头，抽半支的Eess。很多时候我总是这样，盲目的做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情，象是坚持某种信念，可是半途而废。我的内心因为坚持而沮丧。他被包裹在棉被，沉沉睡去。他的面容陌生，有青色的胡碴。我柔软的抚摸过他的面颊。在身体的罅隙地方，我想，我应该是不如当初的，我爱你就失了当初的信誓旦旦。所以我并没有失去掉童贞，我不允许一个不爱的人进入我的身体。那种感觉僵硬疼痛，突兀的，我很害怕。是年华的裂痕，印刻在我的生命，无关痛痒却伤痕累累。然后我走掉，留下决裂空虚的背影，我深刻的了解，那么久的暧昧，将在今天之后，变成一种癍迹，隔阂在我和他之间，至死不渝。
晚上九点，过路的有稀攘的人群，散步和聊天。步履闲散，面容淡定。夜风轻微地晒在肌肤，是炙热的，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