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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呆志自幼父母双亡,和弟弟狗子相依为命。狗子是个傻子,打小不晓得吃喝拉撒。大狗子几岁的呆志又当爹又当娘,总算把狗子拉扯大了。十九岁那年呆志看上了金花。金花和呆志同一个村子,自小一块长大。金花长得美心肠也
呆志自幼父母双亡,和弟弟狗子相依为命。狗子是个傻子,打小不晓得吃喝拉撒。大狗子几岁的呆志又当爹又当娘,总算把狗子拉扯大了。
十九岁那年呆志看上了金花。金花和呆志同一个村子,自小一块长大。金花长得美心肠也好,不嫌呆志屋的有傻弟狗子,喜欢呆志这个俊后生。同村的后生里就数呆志生得俊,就是屋的条件太差,村里的姑娘都不愿跟他好,都怕过不上好日子。金花不同,她喜欢呆志,女人一生图个么事,只图有个男人能真心真意痛爱自己。呆志是在苦水里泡大的,晓得心疼人,就算条件差点,人勤地不懒,哪有黄土不养人的。
金花偷偷的和呆志相好,不想这事被金花的爹娘晓得了。爹娘坚决不同意金花跟呆志,理由就是呆志没爹没娘还拖个傻弟狗子,跟了他将来没好日子过。爹娘还说,要是金花不趁早跟呆志断了就叫金花的哥哥打断呆志的脚。
金花匆匆的嫁了,男人是爹娘托人寻的。男人屋的条件好,看上金花长得美。金花嫁的时候是从呆志门口过去的。呆志哭了,蒙着被子在屋里哭。金花哭了,搭着盖头望着呆志屋哭。
呆志心里丢不下金花,时常望着门口那条路,期盼金花走娘屋打门前经过。金花走娘屋走得勤了,婆屋传来消息,金花不肯和男人困醒。爹娘着急,晓得里面的猫腻。在呆志的破屋里,金花的哥哥打得呆志昏死过去。金花也被哥哥送回了婆屋,且承诺金花的男人,以后金花走娘屋非得要她男人陪着,还有要是金花不好好过日子就叫她男人往死里打。金花和呆志这档子事谁也不许再提起。男人有把子苕力,打过金花几次,每次打得金花是半个月不能起床。呆志遭金花哥哥一顿打之后,腿也有点瘸了,走路一拖一拖的。
金花的肚子大了起来,偶尔由男人陪着走回娘屋路过呆志门口时总也忍不住的向屋里张望,呆志冒见着,到是狗子坐在门坎上吸自己鼻滴的声音叭哒叭哒的,吓得金花的男人拉着她走得更快。
金花快生了,呆志既是担心又是喜。喜的是自己的种在别人的地里顺利生长,担心的是娃落地要是像自己金花以后的日子么样过。
金花生了个女娃,满月时金花抱着娃回娘屋出月,呆志远远的望见了,呆志可欢喜啦,腿也好了,不瘸了,走路有精神。
娃到半岁时得了一场怪病,娃没了,金花哭得死去活来,和呆志之间再也没有念想了。呆志从此变得疯疯颠颠的。就这样,一个疯颠,一个傻呆,呆志和狗子过着吃百家饭穿百家衣的日子。
来妹是在冬天的时候来的。来妹原本叫么名字冒得人晓得,因是外地来的大家就叫她“来妹”。来妹到呆志屋的那年大概有四十出头,白白胖胖的,神智不清,身上的衣裳脏得不得了,看样子是走了好远的路程。
呆志原本有三间土屋,这么多年来也冒得人管,三间倒了两间只剩下堂屋冒到。哥俩白天四处游荡,讨些剩饭剩菜填饱肚皮,晚上就回到破屋困醒。破屋里冒得床,只有两扇漏风的大门,晚上哥俩把大门搬下来搁在地上就是床,白天再搬回原处算是门。
这天,哥俩游荡回来,来妹就坐在门坎上困着了,哥俩撵她不走,就这样,来妹留了下来。
来妹能煮饭,不管能吃的不能吃的她都会放进锅里煮熟。别个屋死的小猫小狗扔在路边或水塘里她都会拣回去煮来吃。有一回,她拣回去一头死了多时的小猪,猪的身上长满了蛆,她同样放进锅里煮。据说煮的时候臭气熏得人要吐,他们仨个吃得津津有味。
来妹能做鞋,除煮饭外她的手里总有一只纳了一半的鞋底,鞋底呈方形,漆黑漆黑的,针总是冒得尖,麻丝搓成的线索摸得发亮。
来妹会缝背包,她身上总要背10几个大大小小的布包,是她从各处捡来的各色布料缝成的,尽管做工粗劣。
白天,来妹和呆志哥俩一起在外面游荡,不管哪个屋的办喜事,他们只要听到炮声一响就要去搞杯酒喝。乡下人摆酒讲究十碗,主家人只要见到呆志他们来了都会样样菜给点他们开一回荤。一般情况是走到哪遇到哪个屋的饭熟了就讨些饭菜坐在墙角吃起来,吃饱后继续游荡,天不黑不回去。
狗子和呆志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用见了母狗就流口水来形容他们一点就不过份。夏天狗子日过耕田的母牛,因他天生痴傻不懂法,这事就不了了之。来妹的到来无疑是颗重镑炸弹,呆志和狗子都谗得蠢蠢欲动。夜里哥俩总少不了要摩拳擦掌较量一番,败者睡门外的墙角,胜者那就不用说了。狗子总是败给了呆志,某天清早起来呆志在门外再也冒看见狗子的身影了。
没有了狗子来妹和呆志更是亲热,更是恩爱。俩人早上手牵手出门,晚上手拉手进门。若是讨得一碗饭呆志就会交到来妹手上让她吃,自己或是在旁边转悠,或是找点水充饥。吃饱后来妹就到处捡别人丢弃的烟蒂。有时捡满满一大包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别人问她捡着做么事,她总是粗声粗气的说,捡给俺哥吃。俩人也有吵架的时候,吵架后来妹就在屋里不出来,呆志就得一个人在外面讨,讨得多自己就吃点,讨得少的话总是留着带回去来妹吃。有一回别人给了呆志一个肉包子,他拿在手上左看右看,放在鼻尖嗅了又嗅还是装进了口袋带回去给来妹吃。
去年下大雪,呆志和来妹好几天冒得吃的了。太冷,呆志让来妹在屋里待着自己出去讨。这天正巧碰到邻村有户人家屋的死了老人要下葬,因天冷主家就把酒菜送到山上去给轿夫们吃。呆志来了,喝了酒,吃了肉。或许是累了,酒足饭饱后他就靠在树脚困着了。人们发现呆志时他已经变成了个雪人,硬棒棒的,手里还端着一碗肉。
冰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来妹一个人出来讨饭,手里依然拿着一只四方形的鞋底边走边纳,身上依然背了一大堆自己缝的背包。
春天的时候有个外乡来的小伙子找到来妹,他是一路打听着找来的,来接来妹回去,他是来妹的儿子。
来妹不肯随儿子走,她始终只说一句话;俺哥还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