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魂犬

雨夜。
电闪雷鸣。
闪电光打在田丽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在空荡荡的公寓楼里，珍妮安静地伴在她身边，珍妮是一条纯正的松狮犬。
“的嘟——的嘟——”门铃响了。
“黄姨，你去看看谁来了。”
已经是午夜时分，保姆黄姨早已睡着了。田丽趿着拖鞋走到门边，拿起了话筒。
“姐，快开门，有人在跟踪我。”是她妹妹田艳的声音，透过电话上的视频，看见田艳那张白得恐怖的脸，象刚从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病人。
“田艳，你怎么这么狼狈？”
在田丽身下，珍妮扯着田丽的裤腿在哀叫，不知为什么，它害怕得全身发抖。
“珍妮，乖，别怕，别怕。”田丽抱起它，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
好象是电梯门开了，接着听到“嗒嗒”的脚步声，有人敲响了门。
田丽拉开了门，一股冷风袭来，田丽打了个寒颤，珍妮向空门恐惧地嘶叫，还不住地退缩。
田丽胆子大，走到门外叫道：“田艳！田艳！”没有人回答。
“嘟，嘟……”田丽吓了一跳，是她的的手机响了。
“喂，是田丽吗？”是她妹夫低落的声音，田丽突然感到心慌，“田丽，刚才你妹妹田艳她……”
“她怎么啦？”
“她自杀了。”
……
有一种痛在田丽的心中紧拽，她几乎站立不稳。
闪电在黑暗的夜空划过，电梯门悄无声息地打开，田丽从窗户的玻璃中看见妹妹的身影悬浮在半空，象一缕烟，变得很小，被电梯里的某种东西吸了进去。
“姐姐！救我！”田丽听到妹妹在哀叫。
电梯里仍然是空荡荡的，又悄无声息地合拢了。田丽跌坐在地，恐惧象寒冰一样浸透了全身。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喂，田丽——”是她丈夫的声音。
“张杰，快来救我妹妹。”田丽哭了起来。
“田丽，你听我说，田艳已经跳楼自杀了，你要节哀，人生不能复生啊。”
“不！！”田丽嚎叫，“我刚才还看到她了，你一定要救她。”
“好的，田丽，你等着我，我就来接你。”

小车在雨巷中飞驶，闪电跟着它的影子闪烁。在一个高级小区前，有几辆警车已经停在那里。
田丽看到妹妹横躺在地上，姿势很优美，雨水已经冲淡了她身上的鲜血。女警察不停地为她拍照，她最后的姿势仍然是那样完美地定格，闪光灯闪过的是一张不在鲜活的面孔。
不久，田艳的尸体抬上了车子。田丽的妹夫也登上了那辆幽灵般的殡车，在深沉的夜色中远去。田丽由张杰搀扶着上了公寓楼，有三个警察正在她妹妹房间勘查。
在田艳家里，也有一只纯白色的松狮犬，叫思思，它卷缩在沙发背后，象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在不住地发抖。
田丽呆坐在沙发上，耳朵里仍是她妹妹呼救的声音。
张杰想去抱起思思，他突然惊讶道：“田丽，你看思思身上怎么全是湿漉漉的。”
首先跑了过来的是三个警察，他们想在这条狗上找到蛛丝马迹。
“这是狗的脚印。”一个警察象看到了什么，指着干净的地板说。
警察们顺狗脚印，从楼梯一真上了楼顶。

夜，在窗外沉静，细雨如帘，整个城市被隔在了细雨的外面，田丽从镜子中看到妹妹的结婚照片，她的笑容仍然是那样灿烂，笑着笑着，田艳的突然脸突然暴出痛若的表情，鲜血从她的眼睛、鼻子、嘴唇流出，很快成龟纹状布满了全身。田丽惊叫起来，张杰忙将她拥抱住，说道：“田丽，别怕别怕，有我在这里。”
那三个警察已经从楼顶上下来了，他们正在聊着。
“这条狗是跟主人一起坐电梯上的楼顶，然后自己从楼梯跑下来的。”
“可惜狗不能说话，不然它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
“现在有没有懂狗语的人？”最后一个警察说得比较天真。
“这是什么？”那个天真的警察从思思的脖子上取下了一条项链，在这项链的链坠上，刻着一个抽象的东西，象绽开的花瓣包围着中间的一朵浮云。
“这象是什么符号。”说话的警察看上去显得比较老成。
“请问您见过这条项链不？”另外一个警察问张杰。
张杰摇摇头。警察没有再去问田丽。
“请问你是死者什么人？你们她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她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没有？”
“我是她姐夫，这是田艳的姐姐，她现在十分悲伤，请不要打扰她。”
“请你回答后一个问题。”看来那个老成的警察是个逮谁就怀疑谁的人。
张杰很讨厌他，但还是回答了，“我是两天前见到田艳的，我没看出她有什么异样，她仍然很开朗。”
“刚才那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我是说今晚十点到十一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是公司的老板，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十一点半刚开完会，有很多员工都有可以证实。”
在他们对话期间，那个天真的警察一直在做笔录。田丽呆呆地坐着，没有听进一句话。
“我们在田艳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日记本，其中有很多地方提到过你。”另外一个警察也说了话。
老成的警察紧盯着张杰，张杰显得泰然自若。
田丽仍然机械地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睛无意中扫到了警察手上的项链，“这是谁的？”
“是从这条狗身上取下的。”
“哦，能交给我不？”
“现在还不能，我们要作进一步分析取证，到时候我会还给你们的。”
“你要它做什么？田丽。”张杰关切地问。
“我妹妹是被恶鬼杀害的，这上面有恶鬼的名字。”
几个警察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说：“我看还是先把尊夫人送到医院里去看看吧，我们走了，如果有事情，我们还会来打扰您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警察并没有来打扰他们，田丽也没有去医院治疗，在痛苦的时刻，时间一分一秒地从心上碾过，在田艳的追悼会上，她显得坚强了许多。警察局也派代表来参加追悼会，就是那天那个表现得天真的警察。
警察主动与田丽搭讪，田丽在谈话中得知这个警察姓周，她叫他周警官。
“这是我们上次带走的东西。”周警官把日记本和那条狗项链递给了田丽。
“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又怕太唐秃了，但是又不便向别人提起。”
“你说吧。”
“我们在这本日记中看得出，你妹妹一直在暗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