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眺的生日

每次到了生日，柳眺都是要别人提醒才知道就是今天，而每次扮演这个提醒角色的就是林易悦。以前林医师总是会打电话祝福柳眺的，但自从苏大律师把柳眺拉入拒绝来往的黑名单之后，林医师只好改成偷偷地发一个极其简洁的短信，但短信总是会最准时地零点到达。
今天也是这样。短信来的时候，柳眺正在百无聊赖地浏览着网页。听到信息提示声响起的时候，他那原本心不在焉落在网页上的目光，瞬间转移到手机上。看完短信，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手在回复键上徘徊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打消了道谢的念头。
另一个祝福短信来自柳眺的干哥哥，虽然说有这个心就好啦，只是短信来的稍微有点不合时宜。柳眺在睡梦中被吵醒，摸索到手机，睡眼朦胧中，看到几行字：小柳生日快乐，长大一岁就要更像个大人了，不要再像以前那么孩子气了啊。另外，我儿子让我代他问你好。
哥哥仍是那么爱说教的人啊。柳眺叹口气。还有，哥哥他儿子也忒懒了吧，发个短信又不会耽误多少和他爹爹恩爱的时间，居然还要他爹爹带话。摇摇头，柳眺熟练地定好闹钟，放下手机，继续和美丽的梦神约会。
终于到了柳眺这个昼伏夜出的家伙该出门活动的时间了。他懒洋洋地起了床，随手开了音响，踱到卫生间，慢吞吞地洗漱着。做完例行公事后，他又换好了衣服，带好钥匙，关了音响，正要出门，走到门口，又停住。迟疑了许久，他还是翻找出他母亲给的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在衬衣口袋里。
坐在“醉生梦死”酒吧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柳眺任凭音乐的嘈杂、旁人的喧嚣在耳边轰炸着，拿着一瓶啤酒一口一口往嘴里倒，目光漫无目的地飘忽着。他面前的小桌子上已经东倒西歪了好几个空酒瓶，但是他想要的醉意却还没有来临。
“先生，嗯，请问，我、我能和你喝一杯么？”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来。柳眺闻声望去，看到一张清秀可爱的面庞。“这么紧张干吗？我又不会吃了你。”柳眺拍拍小男生的肩膀，举起酒瓶轻碰了一下他手里的杯子，“来，我敬你。”
柳眺在喝酒的时候顺便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几张等待看好戏的脸，目光再回到小男生身上的时候就多了几分刻意的轻佻。被柳眺看得极不自在的小男生低下头，匆匆说了句谢谢，连忙离开。这只是个开始呢，小朋友。柳眺看着小男生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笑。
果然没过多久，小男生又过来了，咬着嘴唇咬了好久，才极不情愿地开口：“先生，嗯，我、我可以请求你……”看到柳眺坏坏的笑容后，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了。“让我来猜一下，是要一个拥抱？”柳眺揽上小男生纤腰，微微用力，小男生就跌坐在他腿上，手足无措。
“还是一个亲吻？”柳眺几乎是戏谑意味地在小男生唇角落下一个轻吻。小男生怔了好一会，终于如梦初醒般从柳眺怀里挣脱出来。“那个，我，嗯，我……”小男生语无伦次。几个原本在一边看戏的人过来了，七嘴八舌地斥责起柳眺来。
柳眺轻蔑一笑，慢条斯理道：“我从来都是用拳头说话的，”目光在突然噤声的人脸上依依掠过，“请问，谁想和我对话？你，还是你？”被点到的人，都不禁后退一步。结果最后是小男生鼓起勇气出来说话：“先生，我们、我们只是……”
“怎样？”柳眺说话的时候，手在裤兜里摆弄手机，弄出一阵类似来电彩铃的声音。他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说：“喂？”同时作出不耐烦的样子挥挥手，让正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的小男生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离开。那些人如获大赦，急忙回原位去。
柳眺一边煞有介事地打电话，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瞥向小男生那一桌。有人手脚很快地在小男生的杯子里丢下一些粉末，迅速搅了搅。而这时候，小男生正在和别人划拳，还傻傻不知道。柳眺刚想走过去，揪出那个下药的家伙，转念一想，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舒舒服服地倚着沙发靠背，轻啜一口啤酒，静观其变。
当看到小男生中招了，软绵绵地被两个人架起来走了，柳眺把瓶子残存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跟了上去。架着小男生的两个人七转八拐，来到一个包厢，推开包厢门，把小男生丢在沙发上，邪恶笑着，正要饿虎扑食。尾随而来的柳眺轻咳一声，两个人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柳眺。柳眺满不在乎地笑道：“二位，不介意有人旁观吧，继续啊。”
“你XX的！”其中一个人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向柳眺走过来。他正要举拳头打人，柳眺避开攻势，握住那人手腕，向反方向一拧，等他背对自己之后，又朝那人腿弯处踢了一脚。简而言之，除了没有铐上之外，整个是一个逮捕犯人的标准流程。
站在小男生身边那个家伙直接看呆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大哥，你、你是条子，啊，不对，你是警察！”柳眺点点头，松开另一个家伙，笑道：“识相的话，知道该怎么办了吧。”两个家伙对视一眼，立刻一边忙不迭地道歉一边仓皇而逃。
柳眺关上包厢门，走到沙发旁，帮被药迷昏的小男生摆了个舒服的睡姿，又以欣赏的目光，将小男生恬静的睡容端详一番之后，淡淡一笑，走到另一张沙发旁躺下，闭目养神起来。
当柳眺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时，感到有人在推他，力道小得像在触摸。他睁开眼睛，看到小男生满是惊惶神情的脸。柳眺打个哈欠，坐起身来，斜斜倚着沙发靠背，正对着小男生，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小男生垂首道。“你猜猜看。”柳眺饶有兴趣地逗他道。“我、我猜不到。”小男生老老实实地回答。“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对不对？”柳眺故意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道。“是你带我来这儿的？”小男生半信半疑道。
柳眺笑而不答。小男生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又问道：“为什么？”“看你玩得太累了，就带你来休息一下啰。”柳眺刻意强调了“休息”这两个字。小男生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欲言又止。
柳眺的手机响起来，这次是真的有人来电了，是头儿要找柳眺去谈心。柳眺用貌似恭敬实则戏谑的语气讲完电话，正要出门，又驻足。他转身对小男生坏笑道：“我好心带你来休息，你不应该报答我一下吗？”小男生睁大眼睛，呆呆道：“你要我怎么报答？”
柳眺点点自己的胸口，道：“今天我生日。”“啊，生日快乐。”小男生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谢。”柳眺顺手揉揉小男生的头发，以一个警察叔叔应有的正经语气道：“这么晚了，不要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