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青葱时代】约定

一
回首过往，至为想念的还是你。
即便，回忆模糊的只剩下手中的黑白相片可以印刻。
时常恍惚，是否真的有你。
却不时的感觉有一种力量穿越时空，攫紧我的心脏。
远方的你，是否有再唱过那首约定？

我会好好的爱你
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你看，约定。
二
那是在几年以前？我们相遇？
父亲病逝，母亲执意带着我改嫁。顺理成章，我在新的生活中对号入座成了多余的那一个。其后的其后，母亲不幸车祸丧生——那个男人和母亲一起经历了那场事故，还有我。我不解的是怎么那么刚好，偏偏是母亲。我记得母亲痛苦到扭曲的脸以及她身下平铺开来殷红的的血液。像一块鲜艳美丽却因为残损而略显不足的绸缎。
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样的炫目。
我失去了色觉。
我只能看到黑白，以及各种程度的灰。分的层次再多，也还是灰。单调的无可改变。
然后男人给了我一大笔钱，打发掉了我。顺路娶回了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有钱。这样的女人趋之若鹜。

他说我有病。留在他家里迟早是祸害。对于前半句，我觉得自己无以辩驳,我的确有病。
然后，我窝在旅馆床上对着电视屏幕的黑白画面发呆时，你醉醺醺地闯进来。我发誓你的形象和所谓淑女没什么关联。你像一只小猫一样爬上我的床，用脸拱着我的颈窝。
别离开我。我不要和你分手。
我爱你。
你环着我的腰睡去。
那一夜，我照例失眠。却是第一次这么兴奋的度过一夜。那一夜是淡黄色的——我没有看到，这是直觉。我嗅到了你身上柠檬沐浴露的味道。
翌日，有一个陌生男子闯入——我恍然记起我一直忘记锁门，所以才会有你和他接连的闯入。他粗暴的拉起你，然后给你两巴掌。
不让我跟你分手，自己却在这里找男人。你真贱！
随后他走了。我猜，也就是那会，他彻底离开了你的世界吧。
原谅我习惯安静的防备。原谅我无言旁观了你的无措与狼狈。原谅我不曾挺身而出。原谅彼时那个冷漠的不可一世的我。
你懂的，看了双亲淋漓的鲜血，看了人情凉薄。我厌了。厌了这整个世界。还好有你。
你再一次靠在我肩上，一边啜泣一边迅速的在我的白T恤上擦掉鼻涕眼泪。其间夹杂着类似“都怪你”“不是你，我怎么会……”之类的抱怨。看着你脸上来不及褪去的红痕，我却不忍心拆穿你才是罪魁。
林宥嘉不是唱过吗，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有时候，我们很难直面，生活就是恶俗的剧本。但是逃避并不能影响事实的存在，虚幻永远掩盖不了真实。即便我们各自营造的幻境多么无懈可击，也终会垮掉。
是的，我们就那样糊涂的在一起了。因为彼此心中有着相同的落寂和难言的隐痛。

你叫什么来着？
哦对，叫典典。我的第一条小狗就叫点点。它死了。
三
我知道我们的开始不是因为爱。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就此分开也不会难过？
我还是记得你像大多数女生一样喜欢去游乐场，却很脱俗的不喜欢旋转木马摩天轮之类的东西。你喜欢鬼城。于是我陪你一次一次的走。
你抱着一个人头道具说，好可爱。
我却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母亲的惨死。扭曲的脸和殷红的鲜血。那是我记忆中最后一抹颜色。
我自侍难以承重，于是无言离开。
你反常的乖巧，陪我在长椅上静坐良久。
我后来对你讲了我母亲的死以及继父的驱赶，轻描淡写。我现在开始怀疑，继父什么的是否真是存在。除了我卡上的钱似乎再无音信。我曾试过记忆中的那个号码，接通之后永远只是嘟嘟的空响，维持着无人接听的样子。
好吧，这不重要。
我想，彼时的我们，除了那些信誓旦旦，还只是朋友吧。无论是陪伴亦或是安慰，都只是基于友谊。也只是友谊。但是其后的其后，我才知道——至少是于我——有些东西是早已经变了质的。但是，当我了然一切时，那些东西都过了保存期限。你会不会懂我的后悔莫及和无可奈何？
我想，我爱你。从过去到未来。

我发现，警察好像频繁的出现，直觉告诉我，似乎他们找的是我——即便不是我也是与我有关。于是我险险地避开了还几次。也开始不断的换住的地方。开始带刀——一柄小藏刀，早些时候从黑市里淘来的。
那段时间，连累你辛苦的找我。我是个习惯一走了之不告而别的人，习惯抹掉所有自己遗留的足迹。你随我颠沛那么久，我却找不到任何的机会回报。

我觉得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我这样问你。
那就在一起啊。你回答。
我告诉你，警察好像在找我，要抓我。
你说，不会的不会的，最近又一起凶杀案，他们只是在抓捕凶手。
但我依旧固执坚信自己的想法。

记得我跟你说的点点吗？它死的很奇怪，我只知道他被埋进土里时呗开膛破肚。我很难过。我不知道是谁干得。
它是我唯一的宠物。
我想它。
四
我爱你。
但是，我确定自己没有完完整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对你说过我爱你。时光太快，我们留下那么多遗憾。偶尔记起，宛若微尘落入眼眶，细小的痛，却固若沉疴。我忘不掉，我看到回忆庞大的倒影，敷陈了我在这死寂的灰色之中的背影。踽踽独行。
如果可以，我愿意将故事终结在相遇之前，在故事还未开始的时候，
生命因为有爱而多姿，却也变的沉重。
典典，听见了吗，我爱你。

那又怎样。你还是走了。
就像点点一样，我那么爱它，它还总是到处乱跑，从来不肯安分的呆在也只呆在我的身边。
现在好了，它埋在我们老房子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安静地同老房子一起，驻足在我的记忆深处。
只是，时至今日，老房子还在不在？谁知道。

我爱它，也爱你。
像爱它一样爱你。
你可否知道？

那个夏天，我们一起在屋檐下避雨。你唱，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然后你又唱你最爱的《约定》。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携手听。
我多么遗憾，彼时我未牵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