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
作者:故宫时间:2025-04-11 11:57:54热度:0
导读:琉楚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象一只苍蝇般的黑点。她老眼昏花,早以看不清五步以外的物件。但那个黑点的清澈让她害怕。那个黑点最近频繁出现,让她感到自己的大限已来临。只是因为罪孽深重的她,还未在这世上将
琉楚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象一只苍蝇般的黑点。她老眼昏花,早以看不清五步以外的物件。但那个黑点的清澈让她害怕。那个黑点最近频繁出现,让她感到自己的大限已来临。只是因为罪孽深重的她,还未在这世上将应赎的罪孽赎清,一时还走不了。她已经对这世界没什么留恋的了,剩下的除了回忆,就是感到困惑,不知世间流传的因果报应在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否真的存在?
那个神秘的黑点今天从天花板移动到左面墙上。固定的位置在那个让她仅一瞥就魂飞魄散的地方。她心里清楚那是颗钉子,就这么颗两寸长的钉子,竟挂住了她那位五尺汉子。当她男人的尸首从那颗钉子上取下来时,她还趁人们乱糟糟地挤在死人身边忙碌时,伸手悄悄地试了一下那颗钉子的牢靠度。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场恶梦,没人知道她男人为什么自杀?一个高级工程师,为人正派,受人尊重,前途无量。与琉楚虽是二婚,但两人相亲相爱,常见牵手挽臂地走一处。
琉楚清楚她男人的死,她早有预感,只是不知道来得这么快?又选择了这么一个死法?她不至一次当着她男人面讥讽过他,骂道:“大河敞着呢!又没盖子。谁想跳下去,也没人拦着!”琉楚了解这些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知识份子,早晚都得走那条路,只是当男人真走了,还是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男人家里来了不少的人,个个剑拔孥张,虎视耽耽地待她没个好脸色。她看得出这些人疑惑她男人的死的蹊跷,只是找不出证据来证实是她谋杀了亲夫。她才不怕呢!那个与她男人有一腿的小保姆,怎么也不敢声张。一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二也是为了她男人的声誊。
那几天琉楚还是很伤心的,嫁给她男人时,想着他老实,经济条件不错,原指望终身有靠,怎么也没想到他心里竟恋恋不忘他那死去的前妻,动不动就搬了死人出来与她比高低。琉楚承认初认识男人时,的确有着贪图名誉、地位、金钱的思想,俩人的结合与爱情无关。可她当与他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已完全收回了向外晃荡的心,老老实实地与他过日子。开始还无事,慢慢地男人不知从什么人嘴里听了些琉楚从前的风流逸事,又听说琉楚的第一个男人是在夜里暴死在床上,莫名其妙地就对琉楚有了异样的看法,这里那里地挑剔着琉楚的不是。后来竟发展到一到夜里两人上了床,男人就背过身子,故意与琉楚拉开距离。有时琉楚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不愿与他把关系搞僵,就竭力奉承他。不这样还无事,琉楚一主动,他倒更加地做张做致,甩了琉楚拉他的手,抱床被褥去了客厅沙发睡下。夫妻之间不睦,奇怪多在夜里,白日间男人就不这样了,特别是一出家门,就要琉楚挽了他的手,大晒夫妻之间的恩爱。男人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琉楚就是那阵开始掌握的。这是心高气傲的男人的弱点,也是后来要了他的命的关键。
琉楚的历史翻不得,翻出来让人不禁羞愧难当,自己也不会再有正而八经的生活。只是聪明的琉楚在二十八岁那年就收了手,无论人们怎么看她,她可是抱了成千上万的钱回来,买房买车,买给众人看,多少也算是衣锦还乡。后来又堂堂皇皇地嫁给一位工人,没钱没势,就图个好名声。六年的婚姻生活,与前夫和睦得很。倘若前夫不死,也就没这些闲话了。琉楚就有些不甚检点之处,前夫也管不了她,只是他怎么也不在人前说一句琉楚的不是,让外人又能说个什么不是?
琉楚知道自己的不足,生不了孩子。这是在那些放荡的日子里给留下的痼疾。但她现在可真是金盆洗手、改过自新了的,谁也没权来指责她。只要自己的男人不见怪,不管怎么对待她,她都要珍惜这体面安定的日子。何况随着年龄的增长,渴望安宁更是她的追求了。
两口子貌和神离的日子过了有三年之久,都老大不小的年龄了,也不会莫明地提出什么离婚之类的话。琉楚的花容月貌一直是许多男人唾涎三尺的话题,琉楚的男人在这方面是过足了别人艳羡的瘾的,虚荣心的存在也容许不了他对琉楚的舍弃。所以就这么过下去了,小日子倒不见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不安稳。
隔壁吴教授那时请了个保姆,很年青,不过二十挂零。乡里来的女孩大都不懂规矩,说话、行事大大咧咧,有些惊咋咋的,又有些马大哈。琉楚的家与吴教授的房子贴得很紧,房门一打开就望得见对方的屋里。琉楚开门每次都得听听吴家有没有什么动静,否则两家的门一起开就谁都开不了,还得重新关了再来过。小保姆初来乍到闹过几次笑话,一脚跨进琉楚家,惊咋咋地叫唤着又才倒退着去寻吴家的门。
一个星期后,小保姆方才摸清了方向,再也没走错门了。只是她那惊咋咋的声音却从没间断过,要么是踩到老鼠尾巴,要么是打碎了瓶瓶罐罐。琉楚搞不懂,吴家怎么请来这么一个小丫头?一天到晚总是这么闹嘛嘛的,又总是这么惹祸,弄得邻里街坊不得安生!
小保姆火一般的热情发展到她男人的床上,是在半年后的事情。这件事在琉楚的心里永远是个谜。新婚之际,男人待她都不见如狼似虎般的饥渴,琉楚还道他天生的性冷淡。而后更是随着两间人关系的不融洽,全无了夫妻之间的生活。琉楚为此倒也放心,认为男人的不近女色是一大优点,也省了她疑神疑鬼的瞎猜忌。
那天也是合该出事,琉楚上班了,忽然闹腹泻。病势来得猛,吞了止泻药也不见成效,琉楚只得忙忙地赶去医院。经过家门口,琉楚惦记着还在家睡懒觉的男人,回家想告诉他,自己弄不好得去医院输液,让他自个儿煮了午饭吃。
那个男人也真是大套,与小保姆苟合,连门都不锁。就好象算准了琉楚会回家,专一等着她来捉奸。琉楚推门进屋时,俩女人都楞了。小保姆照例惊咋咋地叫了起来,这次可不比踩到老鼠尾巴或打碎了瓶瓶罐罐,叫声的尖利剌耳把琉楚的耳膜都给震破了。待琉楚看清了眼前的形势,一对狗男女一丝不挂地呆在床上时,她也疯了似地尖叫起来,其音调的凄厉犹胜小保姆十倍。
琉楚的男人没叫,镇静自若得连搂着小保姆的手都没缩回来。这也是后来琉楚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不成我琉楚就这么不值得人怜惜,就这么地招人厌?而又这么地让人觉得没自尊?
再后来琉楚回忆起当时她男人阴鸷的眼神,丝毫不为琉楚的到来而所动。看琉楚就象看一个不待主人同意就推门进屋来推销产品的人一样,只差未出言不逊,呵斥她滚出门去。
不过以下发生的事,谁也没想到,男人没想到,小保姆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