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猫声
作者:柴望时间:2025-04-11 17:29:50热度:0
导读:刘虽,人们都叫她美女作家,其实,她并不美,半老徐娘的,风韵稍余,经常爱戴一个墨镜,仿佛抗日战争时期归国的女华侨。人们叫她的时候,会叫成这个音“流水”,在四川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我未曾出川,也不知道
刘虽,人们都叫她美女作家,其实,她并不美,半老徐娘的,风韵稍余,经常爱戴一个墨镜,仿佛抗日战争时期归国的女华侨。人们叫她的时候,会叫成这个音“流水”,在四川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我未曾出川,也不知道川外的女人是不是都像江南的女人那样水灵灵的,个个都是七仙女那样。但据从广州回来的人说,那儿的女人大多像非洲人一样,黑得跟煤一样精彩。到过川西的人说,那儿的土著人多,因为张献忠入川时没有杀到那儿去,那儿的女人都像是从邛海里蹦出来的一样,像是伏尔加河里的鱼。你莫说,这个刘虽,与她们比起来,倒还是有点姿色。
刘虽,人们叫她美女作家,那意思不说自明。近日,她的小小说《别样男人》在小小说选刊上发了,她的自信进一步增长,那样子,好像是只有她会写小说一般。用别人的话说,高傲个啥子,老娘也会写。她一个人生活也有三五载了,总觉得少点什么。她原来的老公是个建筑工程师,她却要喜欢爬格子,你说这文艺美应该和建筑美是联通的,可是他们就是没有多少话说,更因为她自以为会在文学上有好大个造诣,硬是觉得这个男人不咱的,离了散伙。
你看上海那个二、三十年代的某个女作家,就是死于流言。在这个是非的世界,特别是女人,要注意到这个,不能放纵自己。刘虽知道这个道理。特别是在对待男人的问题上,她总是小心从事。不过,一个孤身的女人,怎么会少了流言呢?你说那媒体上的这个明星与那个明星,怎么怎么样,到底怎么样,无人知晓,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到底怎么样。有一天,有人绘声绘色地讲,刘虽与某某怎样了,讲得也津津有味。王三,也不失时机的插上一句,说他某天跑早操,看到刘虽从某某的屋里出来,头发好象有点乱。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总有好事者,把这事传来了刘虽的耳朵里。晚上,她回到家,心情好似雨后的稀泥巴路。
你莫说,外面也下着雨,从窗里散射出来的余光孤宁宁的。刘虽想,她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了,总是这样也不好。外面的闲话虽然多,她还是照旧过,从来不管那些。今天傍晚,马兄要留她在他那儿,她说要回家,还有一篇小稿子没有弄完,她心里也明白这个马兄对她的意思,她也有那个意思。结过婚的人都知道,男人与女人的那回事,就是那么回事,可她把那回事看得还是很重的,不想这么早地把那回事的那层纸给捅破了。俗话说,男人重性,女人重情。男女真正的有别,这个马兄想得不得了,刘虽就是不想,他再怎么挽留,她还是走了。他想晚上出去恍一晚上,可是他心中又想着刘虽,跨出的脚步又跨了回来。刘虽何尝不想与马兄在一起呢,她也想真正的有个男人,一个人的夜的确是太长,多愁善感的梦醒后,时有泪沾巾的时刻。
单身的女人是不缺男人的,好象单身的男人不缺女人一样。刘虽想叫某个男人,只是一个电话,某个男人就跑断腿似的,飞到她那儿,有什么事,包准三下五除二给她办好了。可是在晚上,很多男人就怕了,到她那儿自己不说,也怕别人说闲话呀。她卧室的灯坏了,自己又弄不来,三更半夜的叫谁呢?她想了想,还是叫马兄吧,一个电话,马兄就出发了。可是她又想,这个马大哥早就有那个意思了,来了在她那儿赖着不走怎么办,还没有来个什么仪式的就那样了,万一他是个花心的男人,她岂不是又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还是不能叫他,她马上又打电话过去,“马大哥,我的灯,自己给弄好了,你就不要来了。”“你真的弄好了?我来是给你带来光明,照亮你的夜空,好歹让我看一看,万一你没有弄好,以后还是要弄的。”“我真的弄好,没有事了,你就回去吧。”马兄想,既然刘虽叫了,他去了,她也不会拒绝的,他还是朝她那儿走去。
刘虽还没有等马兄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想马兄是不会来了。春天的夜,有很多的浪漫故事。你看那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多少个春霄,多少个回眸,让那唐王都忘记了上朝。她躺在床上,正在想这个事。楼下的猫叫了,一声长一声短的,叫得她心好烦。到底是在呼唤,还是在享受?她也想不明白,只是听人家说,猫也号春。这春花秋月,它白天不号,偏偏在晚上,刘虽一个躺在床上的时候号,刘虽很不是滋味。喵喵喵,喵——,喵喵喵,喵——,这好象是公猫的叫声,接下来又是一种声音,喵——,喵喵喵。你说这人呀,正因为是人,才有情。也正因为是人,不光是人,也有兽的本性。猫就知道该行乐时要行乐,刘虽经不住这长长短短的叫声,她干脆起来,穿戴好出门了。
咚咚咚——,没有回音。马兄想,刘虽叫了他,她应该在家里。是不是她故意要拒他于门外哟?马兄又继续敲门,还是没有回音。隔壁的人开门了,看他一眼,又把门关了。
咚咚咚——,没有回音。刘虽想,我不是给他说叫他不要来了嘛,会回去了呀,怎么会不在家呢?是不是他走其他哪个女人那儿去了?她知道,她一次次地拒绝他,结果也许就是这样,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经不起考验。正要去了也,他又不在,天不作美。
刘虽回到家,刚刚躺下,那声音又想起来了,喵——,喵喵喵。外面的雨下着,屋内是黑魆魆的。喵喵,喵喵,怎么这声音杂乱无章地叫起来了。刘虽睁眼对着黑,头脑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