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网站首页 > 小说 > 文章内容


导读:我叫林木,别人都叫我三木。我是个流浪歌手兼写手。唱歌和写作曾都是我的理想。曾经我想过为它们不顾一切,却从未想过有一天用它们赚钱,那个时候,理想就像年少的心一样纯洁,和信仰一样神圣。现在,当我在酒吧里,
我叫林木,别人都叫我三木。
我是个流浪歌手兼写手。唱歌和写作曾都是我的理想。曾经我想过为它们不顾一切,却从未想过有一天用它们赚钱,那个时候,理想就像年少的心一样纯洁,和信仰一样神圣。现在,当我在酒吧里,在那些不知所谓的一张张虚伪可耻的面孔前歌唱的时候,当我用我的梦凝成一个个华而不实的故事去换取赖以生存的钞票的时候,我都想上天突然掉下一块陨石将我砸死。
我的头发很长,长到我都已忘记了上次剪头发是在什么时候,五颜六色的,配着千疮百孔的乞丐服,充满了末世凄凉的味道,一张冷冰冰的脸永远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从来没有笑过,好象我的生命本就不存在快乐。我是如此麻木而绝望的活着。
在这个城市呆了很久,久得让我以为我本就是生在这里的。那天看见糕点店里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月饼,才恍然想起离家已经很久了。我不知道我能否还能够回去,那些亲人是否还认得出我。门口那缀满我童年欢笑的栀子花可能都凋谢光了吧。当时和妈妈争吵,什么原因到现在已经忘记了,一气之下离开家门,义无返顾的,没有回头,如今回过头,来时的路竟已经不明了。我站在街头看着那些圆圆的月饼,悲伤的流下了泪。
租的窝在城郊的郊区,就是城市和农村的缓冲地带,因为很清静,最重要的是租金很便宜。只是每天从这里到市中心能把人累个半死。当然有机动车就是另一回事,但像我这样的贫下中农,只有拼命踩脚踏车的命,还好,我是个钟点工,只在晚间8点到12点工作,所以有大把的时间拿来做梦。自认小日子过得很算不错。
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回家的路上都要经过一小片墓地。对坟墓我有种天生的恐惧,虽然这片墓地修葺得更像个花园。那些白色的墓碑散乱地立在铺满草皮的低低的坡地上,几条小径蜿蜒而上,一些精巧的阔叶树将墓地覆盖,每座墓前都种有鲜花,每个时节都有各色的花朵盛开,很远都能闻到香味。这里葬的人不是富贾就是高官,这些人生前造孽太多,到了阴间就会变成厉鬼堕入十八层地狱,虽然在下面纪律森严,但难保百密一疏,有狡猾的鬼跑出来祸害人间也说不定。
因而从这里行走经常提心吊胆,若惊弓之鸟,时常路边突然蹿出只野猫能把我吓个魂魄出窍。
今天是中秋。酒吧里聚集了许多无家可归或有家不能归的人,悲伤的情绪随着酒味弥散在空气里,挥之不去。老板免费提供了月饼,大家纷纷叫好,转而买了更多的酒。我把月饼塞进口袋走出酒吧。天空灰暗,月亮像个淡黄色的毛球,让人觉得温暖,可是怎么也暖和不了冰冷的心跳。突然想写一个温情的故事。没有离别,没有伤痛,春暖花开,花好月圆。
记得小时侯的中秋节总是无比让人期待和兴奋,一家人全都欢聚一起,月饼不多,但每个人都很开心,那时有一种饼现在几乎看不到了,妈妈总先把饼放到锅里熨热了等到睡觉前才拿出来给我们吃。我总会和姐姐争抢,不管我吃不吃得了,就是为了不让她吃的比我多,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很吃亏。想来我竟是这样霸道而偏狭的小孩。
路过那片坟地的时候,没有了往日那样害怕,心里只是悲悯。这个时候,贪官也罢,奸商也罢,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没有人能阻止他们与家人相聚。昨天这上面又添了座新坟,美丽的花圈在月色里犹自闪烁着幽暗的光。
不知不觉又哼起了几分钟前唱的但愿人长久。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不应有恨,何事常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那座新坟是这段路中最阴暗的地方,平时我都是风驰电掣地冲过去,此时还是以不变的速度,幸亏如此,我捡回了一条命。正唱到结尾,心绪都沉浸思念里,一个飘忽的声音幽幽地蹿了出来,她说,我也喜欢这首歌呢。
我的身体一瞬间僵硬,呼吸也跟着停止,感觉所有的热量都冲上了头顶,心底升起一鼓寒气从每个毛孔散发了出来,转化成了冷汗,然后一个不注意砰的撞到路边的护拦上,车子一歪,我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扑倒在地。扑哧,旁边有人笑出了声,随即树影里蹦出个人来,一袭黑色的连衣裙,赤着脚,脚背苍白,映着月光似能透出白森森的骨头来,手缩在袖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手,面色也是惨白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蓬头垢面。我魂飞魄散,用手捂住胸口,心脏吓得差点跳出来,另一只手忙不迭地撑起身。我颤着声问,你……你是人是鬼。
那似人似鬼的东西似乎笑了笑,说,我是贞子。
我暗松了口气,还好是个人,要是活见鬼,那就惨了。我知道贞子是从电视里爬出来的。但这里没有电视,也不是拍电影。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扶正单车,说,没事不要跑来吓人好不好,会死人的。她说,你又没死。
懒得理她,我跨上车离开,没走几步就觉得后座变得很重,我回过头,那女孩正端坐在我身后,我身子一晃又差点摔下去。她微微一笑,马上换做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她说,我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吧?我注意到她的皮肤很细腻,似能透出光来,脸很精致,还是个美女呢。
我停下,定了定神,平静紊乱的呼吸,说,小姐,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啊,看在同命相怜的分上,你放我一马吧。
我又说,我们素不相识,你这样叫我带一个陌生人回家,给人感觉多不好,不知道的以为我拐卖未成年少女呢,你还是回家吧。
她说,三木,还在我面前装好人,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觉悟了,拯救未成年少女,哼,我哪里像个未成年人了?
她的话让我大跌眼镜,如果我有眼镜的话。如果对面是个男人,我发誓我的拳头早就招呼过去了,虽然我不算好人,但好歹没做过什么坏事啊,这样说好像她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道我名字怎么了,知道我名字的人多的去了。
我看着她飞机场似的胸部,眼神在说你哪里像个成年人了?她脸一热,大骂,色狼。
如果我是色狼你就不是站在这里了。顿了顿,我说,小姐,这里知道我名字的人很多,但我真的没见过你,如果没事我可要回去了,不要来烦我,我现在可是困的很。我跨上车要走,刚转过身,她突然嘤嘤地哭起来,慢慢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成了号啕之势。我左顾右盼,一下子慌了。
她抽泣着,我本来就无家可归嘛,你这个冷血动物,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呜……
从小到大,我没遇到过比她更能哭的女孩子了,我最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