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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坐进了轿子,火红的幔帐,仿佛在燃烧我以往的青葱岁月。灰烬般的过往,风一吹,便烟消云散,像过眼的浮云,伸出手,什么也不能抓住,什么也不可以留下,永远等不到涅磐的重生。外面的世界依旧吵闹,喧哗的集市,叫
我坐进了轿子,火红的幔帐,仿佛在燃烧我以往的青葱岁月。灰烬般的过往,风一吹,便烟消云散,像过眼的浮云,伸出手,什么也不能抓住,什么也不可以留下,永远等不到涅磐的重生。外面的世界依旧吵闹,喧哗的集市,叫卖的小贩,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安安静静,安安静静的,只看见时光在眼前缓缓流淌。
他没有来。
流动的空气中,少了我熟悉的檀香,那是曾经令我眷恋不已的味道。心,像抽丝般钻心的疼痛。
几个月前,琅国的国君在全国范围内张贴皇榜,诏告苍生,欲觅佳人与其共度一世。他叫幽,是个如玉般温润儒雅的男子。后宫佳丽三千,红墙深深,锁住了无数女子的青春,承载了众多妃嫔的哀怨。我是他们几个月来辛苦寻得的佳人,将会成为芸芸之众的一员,在深宅大院中荒芜我的年华,终老一生。
轿子停在了竹心小苑,这是我从今以后的寝居。别苑门前,青葱的翠竹根根立起,不屈的坚贞。且吟且诵着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不知不觉泪湿两行,哭花了精致的妆容。幽乘着软轿,自我面前停下。我盈盈跪拜,朱唇轻启:“王。”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我知道,我的声音和容貌是最致命的毒药。幽上前,将我轻轻扶起,漆黑的深眸有如一汪宁静的碧波,似水的柔情。见我脸上未干的泪痕,幽眉头深锁,如水的亮眸掠过一丝心疼,轻抚我的面颊,幽柔声问道:“苒儿,你为何哭泣?”我低头不语。他以我是娇羞,嗔怪似的轻叹一声,温柔的揽我入怀。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而来,陌生的味道。尊贵的龙涎香,独一无二的龙涎香,至高无上的象征。幽在我耳边低声沉吟:“苒儿,你真是上天赐予我的珍宝。”在我面前,他从不自称“孤王”,总是对我呵护备至,他待我,终究是不同于他人。只是我向来清心寡欲,不喜言辞。幽抬手,拂过我紧皱的眉宇,在我的眉间落下轻柔一吻,温暖的气息。他的唇在我的颊边轻轻摩挲:“苒儿,为何你从不爱笑?”我常笑,但只对一个人笑,因为我此生的笑靥只为他一人绽放。来到幽王身边,是我的使命,是为了他,我心甘情愿接受的使命。望着幽王,我脑海中想象着他的模样,眼中盛满款款深情,幽幽的叹一口气,我说:“王,您不是只属于苒儿一人的王,自古帝王多薄幸,一入宫门深似海。等到有一天,我年华老去,您又会怀抱着另一个温软如玉的女子,忘却我的存在。深深别院,徒留我独自一人,伤心垂泪。”幽抓起我的双手,向着上苍起誓:“苒儿,我此生定不负你。以后,你变唤我‘幽’,这是我赐予你一人的殊荣。”我低低的应着。
日复一日,竹心小苑夜夜笙箫,幽王无心政事,罢朝数日,为我梳妆描眉,举国上下怨声载道。幽扳过我的双肩,指腹滑过我冰冷的唇瓣,描绘出我的唇形,用帝王般坚定的语气对我说道:“苒儿,我定能让你展开笑颜。”我点了点头,合上眼睑,两行湿热的泪,自我眼角溢出。“王后。”宫女低头跪迎。一位浓脂厚粉的女子款步走来,袭地长跑,雍容华贵。她狠狠的盯着我,目光怨毒,却对幽妩媚一笑:“王,您已在竹心小苑留宿多日,还请大王以国家大事为重。”端庄贤淑,举止得体,实则却暗指我魅惑君主,另幽王纸醉金迷,无心朝政,更是冷落了她在内的众多妃嫔。“幽。”我轻唤一声,语气娇媚,“苒儿想要你留下陪我。”清亮的水眸望着他,氤氲出缭绕的雾气,似有千万般的不舍。王后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面部因嫉妒而扭曲变形,显得分外丑陋。其实胜负已成定数,她的王,我的幽,便是如此。“你这个贱婢,总有一天,我要你生不如死!”王后赤红着双眼,指着我怒声斥骂。嫉妒会让人丧失理智,她完全忘记了我的身旁,站着她的夫君,她的王,她的一切。但是,只是她的一切。“幽。”我眨着大大的水眸,万分委屈的看向他。幽的脸色铁青,浑身肃杀,他大喝一声:“来人!把这毒妇给孤王逐出宫门,从此以后不准再踏入琅国一步!”王后发狂的大笑,凌乱了发髻:“王,终有一天,你的天下会毁在这狐媚手里!”幽轻轻的抱我:“苒儿,没事了。”“幽。”我问他,“江山和至爱,你选哪一个?”屏息,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我要你!”幽的声音笃定,不带丝毫犹豫。伏在他的胸前,淡淡的龙涎香,陌生且熟悉。泪,沾湿了前襟。我也问过他相同的问题,江山,还是至爱?他思忖良久,深深的望着我,明澈的双眸。他说:“苒儿,大丈夫应以事业为重。”心,坠落谷底。何苦固执,等来的只是不属于你的结局。
幽王日日留宿竹心小苑。尚未走近,便可听见苑内传来的莺歌燕语。一日,幽牵起我的手,说:“苒儿,今日你必会展开笑靥。”
他带我登上了城楼。
“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了远处的烽火台上升起的袅袅狼烟。号角鸣起,诸侯从四面八方赶来,十万火急。直到他们登上烽火台,才觉得事有蹊跷,举目望向城楼,看见了正开怀大笑的幽王,惊觉上当受骗。
“苒儿。”幽笑看着我。回眸,我勾唇一笑,有如新生的白莲般,清新淡雅。我想到了从前,东厢失火,那是我的卧房。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大声哭喊着我的名字,发了疯似的要冲进去救我。那时我本在花园小憩,不料却沉沉睡去,再醒来时便看见了东厢燃起的熊熊烈火,心下一惊,便拎起裙摆急急奔去,看见了他那张为我焦急的俊脸。
幽一下子惊为天人,他抱着我,喃喃说道:“今生得此佳偶,夫复何求。”翌日,幽立我为后。
半个月后,京师告急。八方人马如潮水般涌来,意欲攻下京都。幽传令点燃烽火,诸侯无一响应。幽环抱着我,卧于榻上,苍凉的说道:“苒儿,我气数已尽。”说罢,便缓步下榻,幽迈着沉重的步伐,登到了城楼之上,城墙外汇集着千军万马。他用尽天子最后的威严说道:“孤王答应束手就擒,但你们要留下苒儿一条性命!”紧随其后的我闻言,停下脚步,心中满载凄凉。幽,苒儿此生有负于你。
我昏迷了过去,再度醒来时鼻尖窜入了熟悉的檀香。幽死了,万箭穿心,汩汩流下的鲜血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红花。我心心念念的他站在我的床头,轻捻我的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地嗅着,低声叹息:“苒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该拿我怎么办才好。
他是琅国新任的君主,与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母妃与他曾惨遭奸人陷害,自幼被逐出宫门。他是嫡系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