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你的灰姑娘
作者:安痊时间:2025-04-17 01:44:59热度:0
导读:原来那些曾被珍贵地握在手中的暖,都是向时间借来的光。你说天黑了还会亮,某天我们都会抵达温暖的南方。也许我还是很爱你,爱得很没有骨气。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做你的灰姑娘。{天灰灰,眼红红}暮色有些灰,这天和
原来那些曾被珍贵地握在手中的暖,都是向时间借来的光。
你说天黑了还会亮,某天我们都会抵达温暖的南方。
也许我还是很爱你,爱得很没有骨气。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做你的灰姑娘。
{天灰灰,眼红红}
暮色有些灰,这天和往天,没有任何不同。
下班以后,童颜踩着很不习惯的三寸高跟鞋跛着步子急三火四从公交站牌那边腾腾地往小区附近的那个苍蝇馆子小跑前进,透过黄昏深沉的雾障,老远地就能看见坐在老位置上等着她的马可,他的背影微驼着,以疲惫的弧度蜷曲在童颜的瞳孔里,她的心忽然就暖起来,忘掉了刚才在办公室里受的那些鸟气,也忘掉了钱包里只剩几十块钱的落魄。
童颜加速了步子向马可快乐地跑去,她的姿势像只敏捷的鹿,唬地一下跳到他的身后,顽皮地用被风狠狠地吹得冰冷的手猛地捂住他的脖子,冷得他浑身一颤,然后她便笑了,咯咯地,在北方肃杀的寒冷傍晚,这笑声格外地响亮,像是无意间打破了什么。
马可没有回头,有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拉了拉她的手臂,把坐暖的凳子从屁股下面抽出来让给她。童颜一屁股重重地坐下去,单薄的身体像棵小蒜头那样立在凳子上,鼻尖皱起,嘴巴撅着,一张脸冻得红扑扑的。马克愣愣地看着她,忽然伸过手温柔地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真凉。
童颜很怕冷,比怕死还怕。冬天的时候,她喜欢忽然把冻得冰凉的手伸到马可的脖子里取暖,或者半夜敲开他的房门,死气白赖地钻进他睡得热乎乎的被窝。当然,没有人不知道她是别有用心,可是暧昧这回事,捅破了就只有两个结局,要不一拍两散,要不一拍即合。她想给马可再多一点的时间,也给自己多一点向他取暖的理由。所以研究如何不动声色地搞坏马可给她买的电热毯和取暖器,是最近让童颜最伤脑筋的事情。
桌子上陆续地上了一些菜,都是童颜喜欢吃的。
她嬉皮笑脸地趴在那边问马可,喂,今天干嘛加菜?你升职了还是加薪了。
马可摇摇头,只顾闷头拿筷子往童颜的碗里夹菜,异常的沉默让他原本就瘦削的脸看上去更加冷峻,一片阴影斜斜地打在他的嘴角,童颜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出他的心事,于是拿手在他眼前张牙舞爪地挥动着,马可抓住她,皱着眉说了句,童颜,宁欢她……回来了。
童颜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像按了暂停般以一个稍稍僵硬的姿态被定住。宁欢的名字好像一只从记忆里凭空伸出的手,搅乱了这个原本平静如常的傍晚,她轻轻地把手从马可的手心里抽了出去,故作轻松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挺好的啊,回来找你小子的破镜重圆的?
这玩笑开得有些不合适,马可没有说话。那顿饭吃得很安静,两个人各怀心事地沉默着,咀嚼声显得异常清晰而突兀。走出小饭馆的时候,童颜慢慢地尾随在马可身后,一阵凛冽的风吹过来,她觉得鼻梁酸得发疼,眼睛里立刻有暖流涌上来,她看着走在前面的他,下意识地,用手臂抱紧了自己。
{像棉袄一样爱你}
像棉袄一样爱你。是童颜听过的最奇特最温暖的一句情话。
可惜,马可不是说给她,而是说给宁欢听的。
起先也没有谁爱谁,心怀鬼胎的不过是童颜一个人而已。上大学那会儿,班上最怕冷的就是童颜和宁欢,最不怕冷的就是马可。一到冬天两个女孩简直如临大敌,帽子围巾手套全部上阵,外加保暖内衣两套,厚薄袜子三双。没错,叠穿。不怕冷的马可却还是穿着薄毛衣和一件长长的外套,每次跟着他的背影去教室的时候,童颜觉得,马可比所有的男生都要修长好看,他的拥抱,也一定比所有的男生都要来得勇敢温暖。
那时马可的嘴很贫,常常恶毒地嘲笑童颜,为什么同样是穿那么多,宁欢总是可爱得像个雪娃娃,而你却裹得像只严实的粽子。宁欢扑哧一声便爽朗地笑出来,甜美的容颜更像被灌过一口蜜那般,在冬日的阳光下很是耀眼。童颜怨恨地瞪着马可,而马可却出神地看着宁欢,她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很久以后这个画面都会在午夜时闪回在童颜的梦中,三个人的姿态里,她觉得自己像只卑微的流泪小丑,注定只是配角。
偶尔会一起出去玩,马可约宁欢,宁欢又拉上童颜。就如同每一场扑朔迷离的爱情开场戏,他们需要有第三个人的配合和证明。于是童颜就像一团好脾气的橡皮泥,顺从地变成了姐妹,变成了哥们,变成了电灯泡和传声筒,变成了不会疲惫的情感咨询师。那些为了别人的爱情奔走的日子里,童颜几乎忘记了对马可的初衷,因为她变成了所有,惟独不是自己。
那时候的宁欢同时陷在好几个男生的围攻之中,所以对于马可,她有些忽冷忽热。站在窗口看着马可垂头丧气地从宿舍楼下离开,背影依然修长而简洁,童颜的心里酸酸的,她看不得马可落寞的样子,恨不得把正在和别的男生煲电话粥的宁欢一把抓起来送到他的跟前,只为了交换一个她熟悉的痞子般的笑脸。童颜觉得自己爱得很伟大,就好像她迷恋的安妮宝贝说的那样,有些爱情,只是一个人事。
然而更多的退缩是出自于卑微的理由。童颜觉得自己又矮又胖,还有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她看着宁欢一次又一次骄傲地拒绝掉马可,总是忍不住吃味地想,就算公主不喜欢,王子也没道理会选择灰姑娘。更何况,她和玉树临风的马可站在一起,的确也不怎么像样。
想清楚自己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变成天使以后,童颜很大义凛然地决定要制造机会成全马可,她甚至想好了自己要怎样若无其事地祝福他们,还想到了在事隔多年人事皆非的异乡,她又将如何含着隐痛却姿态优雅云淡风轻地对重逢的马可说起,其实当年,我那样地爱过你。
最顽固的爱情,往往扎根在我们最自我的想象里。
那一年,童颜又读到了另一本谋杀青春的小说,叫《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原来爱情这么伤}
春天快要来的时候,宁欢患了一场不轻不重的感冒,鼻子红得像只刚刚熟透的萝卜。她心情烦躁地呆在宿舍,用不想传染别人的理由让人为她打发掉一朵又一朵前来探望的烂桃花,马可便常常来找童颜,挂着羊头卖狗肉,用借书还书的蹩脚理由为宁欢捎药送粥,一开始宁欢还丑得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渐渐的,她感冒好了些,两人也开始亲热地挤在一个床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空气里都是暧昧的气息。
那时候童颜总是很识趣地掩门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