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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楔】“叮铃铃……”“喂,这里是皖阜军区警备司令部。”肖潜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眉头紧紧皱着,不敢松开。挂下电话,他就在桌旁边的纸上记下了一笔什么,急忙跑到二楼会议室外,托门卫把纸条递
【楔】

“叮铃铃……”
“喂,这里是皖阜军区警备司令部。”肖潜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眉头紧紧皱着,不敢松开。挂下电话,他就在桌旁边的纸上记下了一笔什么,急忙跑到二楼会议室外,托门卫把纸条递进去。
“司令,此战若仍是只守不攻,必定又败,到时何止是先锋营,防守在桥廊附近的整个第三军都要全军覆没!”
首座的陆冠醇紧紧抿着嘴唇,只是听着下首胡瀚咸的话,一言不发。这时候,门卫将肖潜的纸条递到陆冠醇手里,耳语了一句便出去了。
陆冠醇看着纸条脸色发白,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说:“桥廊已被攻下,第三军已经入驻曹安县了。”陆冠醇把纸条捏在手心里,几乎是要将其碎成齑粉,“今天议桥廊之战可以结束,下面我们要议如何安排第三军军长卢燮铭牺牲后的具体事宜。”
众人听如此说,皆是一脸震惊。

【金风玉露一相逢】

黑色的汽车像甲壳虫一样缓缓驶进陆宅。那是夏末下过一场雷雨的傍晚,凉风吹进车里,子翙露在短衫外的手臂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叔父,”子翙想了许久才诺诺开口:“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官陵了?”
卢厚铭闻言从副座回头看了后面的子翙子葭一眼,并没有多言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子翙此刻对叔父的这一声叹息再明白不过,于是安慰起一旁的子葭:“住在这里小葭就能上学了,这里的学校跟宗祠里的私学不一样,到时候小葭也可以像爸爸一样上军校,然后做一个像爸爸一样厉害的军官,好不好?”
子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倒是卢厚铭听子翙说爸爸,心里面一阵酸楚,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
车子驶到门檐,稳稳当当停下。卢厚铭把姐弟俩从车里抱出来,领进房子里,后面有司机将他们的行李交给下人去收拾。
陆冠醇正在书房里练字,卢厚铭领着两个孩子进来时他才刚刚搁下笔。卢厚铭等陆冠醇坐下,才将身后的两个孩子往前一推:“我大哥的两个孩子就拜托司令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和你大哥是过命的交情,他的孩子就与我的孩子无异。”陆冠醇示意卢厚铭和两个孩子坐下,“我知道你大哥走后两个孩子在官陵的日子不好过,但毕竟是亲生的曾孙,老太太也不至于真的就这么狠心。让他们在我府里住下,等老太太什么时候想开了,派人来接了,就送他们回去。”
“是。”卢厚铭起身应道:“承蒙司令照拂,我大哥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陆冠醇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多言。
叔父走的时候,子翙牵着弟弟一直走到大铁门。陆冠醇站在书房的落地窗边冷眼看着,吩咐道:“毕竟是官陵卢家的少爷小姐,好好照顾,千万别怠慢了。”管家听如是说,便应声下去了。
“小翙,记住叔父跟你说过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弟弟,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子翙牵着流泪的子葭,看着叔父坐的汽车驶得越来越远。卢厚铭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捏着拳,指节泛起隐隐的白,颤抖不已。他清楚知道只要把两个孩子留下,今后就再也顾念不上叔侄的情分了,他与陆冠醇之间赌的就是这一句铁石心肠。如今两个孩子孤零零处在这世上,唯有靠他们自己。
“司令,川军张年芳已经在扈江上游布署了两万兵马,和卢厚铭部正旗鼓相当,不出三日必要开战。”肖潜将新译好的电报递到陆冠醇面前,他只瞥了一眼,片刻后沉声对肖潜说:“虎毒不食子,你说,玉重的兄弟是不是都一样的重情重义?”肖潜听此言收好电报小心翼翼道:“一切尽在司令掌控之中,日久便能见人心。”陆冠醇道:“但愿如此。”
子翙子葭住在陆宅西门的别院里,吃穿用度比在官陵的时候好得多。陆冠醇吩咐下去,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姐弟俩平时住在别院,进出也都往西门比较方便,因此不大到前厅正门。只有平日里陆冠醇在家,才会派人将他们叫来一起在前厅的正屋里吃饭,闲话两句。一般家里来了客人陆冠醇也乐意把两个孩子叫出来,毕竟官陵卢燮铭的孩子并不是什么丢脸的。这一日陆宅似乎是有什么宴席,然而今天的热闹子翙并不知道,她仍旧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饭就要和弟弟一起去学校。走到西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西门关着,门房里的爷爷也不在,只有门里门外站了警卫。子翙想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陆宅,加强了戒备。于是,他们便打算从花园里绕到前厅从正门出去。刚刚走到小喷泉边上的时候,花丛里忽然扑出来一个娃娃,正好扎进子葭的怀里。子葭撇着嘴看着子翙,一脸的不情愿却又没有办法。子翙想把娃娃抱起来无奈她牢牢抱着子葭就是不撒手,直到奶妈仆人们都一路跑过来,好言好语告求才将她从子葭怀里抱出来。
“哥哥,哥哥,哥哥抱!”娃娃在奶妈怀里挣扎,伸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向着子葭。陆夫人从前厅赶过来,从奶妈手里接过娃娃:“长宁,子葭哥哥可抱不动你。”
“夫人好。”子翙甜甜地叫一声,子葭也在一旁鞠躬问了好。
陆夫人见他们一副上学去的样子笑道:“你看,前厅都忙昏头了,也没人来告诉你们。学校已经请过假了,你们叔父今天要来,快收拾了到前厅来吧!”子葭一听叔父也等不及仆人将他们的书包收起来,撒腿就往前厅跑。子翙道了谢才正经朝前厅走。
前厅果然早已经布置起来了,陆冠醇是皖南军校毕业的,早年又去法兰西留过学,所以一贯是西派的作风。此刻的宴会也是也是照西式的来,鲜花漫道,西洋点心,盛着西洋酒的水晶杯,一应俱全,连照应的仆人也皆是西餐厅里侍应生的打扮。子翙见如此隆重,先前轻快的步子变得谨慎起来。她仍旧穿着校服,烟雨晴的祺式上衣,浅灰的齐膝百褶裙,还有一双新式小皮鞋,走起路来有“嗒嗒”的声音。
“你是哪里的?上面夫人正叫人,你快去吧。”子翙正要从楼梯边出去,不想楼上下来一个人叫住了她。其实子翙也不确定是不是在叫她,但环顾四周也就只有自己,故而停下来指了指自己:“在叫我吗?”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礼服,十五六岁的样子。子翙看他粉面俊朗,偏偏喜欢支使人,想他应该是客人,就说:“夫人找人怕是因为长宁,我刚刚看见张妈去叫人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那人听她叫“长宁”立时明白她不是府里的仆人,便缓了缓语气道:“对不起,我刚回来并不很熟悉,失礼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