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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前缘冥界笼罩着淡淡的红光,仿若梦一般,合和看见一个女子头戴黄金的王冠,缓步走向奈何桥,孟婆手里拿着水晶钵,里面暗绿的汁液轻轻地晃动着。女子便要拿了汤。谁知孟婆竟然不肯,笑了笑,“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来生
前缘
冥界笼罩着淡淡的红光,仿若梦一般,合和看见一个女子头戴黄金的王冠,缓步走向奈何桥,孟婆手里拿着水晶钵,里面暗绿的汁液轻轻地晃动着。女子便要拿了汤。谁知孟婆竟然不肯,笑了笑,“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来生当真还要入帝王之家么?”王冠女子肯定的点点头,孟婆短促地又笑,“其实,每一世的灵魂虽然是一样的,境遇却有所分别,若是不后悔就喝下这孟婆汤投胎去吧。”就在女子饮汤的瞬间,合和一眼瞅见她熟悉的脸,不由大异——武皇,是武皇陛下!心内不由栖惶,在此相见也是有缘,谁知下一世的人生又是怎样的变数,于是想要上前和她打个招呼。她急,还有人比她更急,有个锦衣公子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青紫着脸,一看就知是中毒而亡的冤鬼。只见他疯子似地直冲向前,手中托着一朵鲜红欲滴欲滴的血晶玫瑰,口内撕哑有声,“仇,恨,恨,我要报仇——”合和花容失色,已被强大的唳气扫翻在地,“贤,李贤殿下,……”她嘶哑着嗓子拼命呼喊,企图挽留锦衣冤鬼。李贤置若罔闻,依旧冲七撞八直奔桥头,“哗——”孟婆汤洒了一地,等待投胎的众鬼也被撞倒了一大片,个个眦牙裂目,呻吟不止。但他终于紧赶着武皇一起进入了神秘的轮回隧道。
合和眼前一黑,不由急怒攻心,腥甜的汁液如注涌上了喉头,如片片红梅凋零,落入了地面,转瞬已归尘土。“唉——婉儿,你这是何苦。”孟婆温柔地叹息,用一双冰凉柔软的手臂抱起她。于是合和恍恍惚惚回忆起自己就是上官婉儿,一身白衣胜雪,每日流连于奈何桥畔,看着众鬼如流水去了又来,可她还是犹犹豫豫,孟婆也没有催促,真是很罕见的宽宥。现在,她已被贤从地狱引发仇恨所伤,只怕这心从此也由不得自己,难道一切皆由前缘所定么?就是几生几世也撕撸不完。
有泪从婉儿的眼角划过,如断线的珍珠纷纷洒落在冥河,悄然无痕。太阴之星清清冷冷映在冥河里,黑黝黝的波光中也如同嵌了一滴圆光光的泪滴。忽一日,本是万物不生的河流盛开了一株粉嫩嫩的花,婉儿的泪一粒粒在花心滴溜溜地晃。孟婆手中竟又托了水晶钵,如同凌波仙子飞掠过河面采了那花儿,晶晶亮亮的泪儿竟似大珠小珠落玉盘清清脆脆响个不止。偏
有个无聊女鬼一时兴起随着珠落钵中的声音数起起了泪滴,“……九十九,……一百九十九,……六百九十九……啊呀,这梅花女鬼好能哭,数不清了。”
婉儿仰起了头,白嫩嫩的俏脸上犹自挂泪,额前一点红梅鲜艳夺目。“请问婆婆,这要熬的什么汤?”“千红哭。”“千红哭?”无聊女鬼惊讶不止,“婆婆,什么叫千红哭?”“咳——”孟婆呆了呆,看着桥上将要转生的无聊女鬼,半晌方言,“你又何必搅这个浑水,既如此,来生入了高丽国王宫就是。”
黑暗暗的冥河水深不见底,远远地,在水天连接之处好似银白的线若隐若现,“婆婆,那是什么地方?”婉儿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无忧湖。”“无忧湖?想不到竟与冥河相通。”“它们本是同气连根,如同爱恨一念间,乾坤大不同。只是这无忧湖不受阴阳两界管束,由着无忧神尼的性子罢了。”“爱恨一念间,乾坤大不同。”婉儿泪中带笑,“婆婆,来世让婉儿生于寒门,好么?”“婉儿,喝了这汤转生去吧。”“转生寒门吗?”“……是个海棠花盛开的地方。”“海棠花盛开,想必很美好。”上官婉儿含笑饮下了千红哭,投入了轮回隧道的正反旋风。
“对不起,婉儿,你是天命的大秤,婆婆无力改变。”孟婆喃喃道,一脸愧疚。(注:据说上官婉儿出生前夜,其母梦见一神人手拿巨秤,对她说“汝可以此量天下。”上官仪获罪,因诛连之祸,婉儿充为宫婢,因其才思过人,武皇青眼有加,得以长伴君前,起草诏书,一生参与政事甚多,故应此梦。)

今世
出征
凤仪宫里烛火通明,人来人往,不时传出女子的尖叫声,一声紧似一声。“皇后,好歹忍忍,快了,就快了。”接生的老嬷嬷轻声安慰着脸色苍白的女子。永宁王在宫外翘首张望,不停地打发宫女进去打探消息,“三天,已经三天了呵,这可如何是好。”他脸色灰白,萎顿地靠着院子的梧桐树。
“父皇,母后快要死了吗?”是太子止的声音,苍白了小脸,怯怯地拉了他的衣角。永宁王心内一酸,抱起六岁的止,“太子,告诉父皇,想不想母后?”止儿含泪点点头。“那好吧,永宁王凭添了一股子豪气,心内暗想,圣天子百灵护佑,孤今日以王者齐天的洪福为皇后求得上天的眷顾。心内主意已定,口里便唤开了,“凤喜,新采的海棠花给朕拿来。”便有值日宫女敬上一簇鲜艳的海棠花来,皇叔朱格眼看着永宁王一意孤行步入了凤仪宫,惊呼,“皇上,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万万不可……”
暗角里,有个青年臣子默然肃立,他是相国嗔,一张俊俏的脸不动声色,悄然隐藏着心事,但是那双眼睛在黑夜里有如觅食的头狼,暗自观察着情形变化。
“伢,伢——”女婴的哭声响在了凤仪宫,人人皆喜,“生了,皇后生了,是个小公主。”嗔不易觉查地笑了笑,随着众臣退下。
凤仪宫里粉光融融,怀里的孩子竟不似初生婴儿般混沌,两只黑豆眼睛凝视着永宁王,她的父皇笑了,脸部线条异常柔和,“小丫头,想和父皇说说话,是吗?”那女婴甜美的扬起嘴角,欲有所言,也只是微微地笑。“你是父皇的合和公主,喜不喜欢?”
合和,我记下这名字了。女婴心里想,如烟的前尘往事消散,似梦初醒,今世我只知道看见海棠花就会莫明的心安。而你,是领我到这个世界的人。

凤仪宫里挂了一幅黄金的铠甲,永宁王命宫女日日擦拭,皇后海棠对此视若无睹,始终保持沉默。这一日,有个小太监求见,为皇后敬了相国嗔的贺礼——血晶玫瑰,没有人能够说出它的来历,据说在制作水晶的工艺中,加入了特殊的流程,挑选十个百日女婴,十个满月男婴,用金针在每个婴儿的胸口刺出一滴新鲜的血作为材料。血晶玫瑰世所罕见,妖冶非常,佩者可永葆青春,容颜不老。现在这朵血晶玫瑰便托在海棠嫩若柔荑的掌心里,血汪汪的散发出神秘的红光。襁褓中的合和公主死死的盯着母后的手,血晶玫瑰便映在她小小的瞳仁里,当她再看海棠的时候,已是陌生的眼光。海棠似乎沉浸在惊喜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婴细微的变化。
“传他进来。”皇后嗓音颤颤发抖。有宫女打帘,相国嗔低首敛眉进得门来,施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