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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春天终于来了。你就会看到满山遍野的狗尾巴草冒出了头。如同苏醒的生命。顺着狗尾巴草的方向,就看见了儿时的天空,是那么清静而安宁……家乡,童年,夏季,玩伴以及那满坡的轻风佛面。多么让人怀念。面对灯红酒绿的
春天终于来了。你就会看到满山遍野的狗尾巴草冒出了头。如同苏醒的生命。顺着狗尾巴草的方向,就看见了儿时的天空,是那么清静而安宁……家乡,童年,夏季,玩伴以及那满坡的轻风佛面。多么让人怀念。
面对灯红酒绿的今时今日,又有几人怀念狗尾巴草划过皮肤时的感觉。更不会知道它还是种能开脾健胃的良药。据说民间都还用它来做除虫药。
狗尾巴草,伴我一路走过的难忘童年啊!

时光倒退到24年前好了。那一年我8岁。
在家我是长子。手下有一弟,小我三岁。爸妈所在的单位是县级国营单位。在当时可算得是让人眼红的。爸妈能走到今天也离不开外公的关系。外公是厂支部书记,在我印象里,外公算是很抽象的一个人。可能是他太忙的原因,接触自然比较少。倒是觉得外婆疼我多点。也就是在这年,我们全家的户口被落实了下来。日子算是一天比一天有起色。
两个月后。
盛夏的一个傍晚。天气很是沉闷。
吃过晚饭。我和弟在院子里纳凉,玩耍。
外婆意外地来到。外公外婆住在单位干部楼。没事就会来单位后面看望我们。可是最近好像好久没来了。
爸见是外婆,忙倒茶去了。妈却意外地沉默见我倚在门口,就把门关上,把我隔在院外。我没多想,玩自个的去了。不大会,门拉开,外婆和爸妈三人相继走出来。爸拿着手电筒嘱咐我和弟在家呆着别出去,他和妈去趟外婆家有事。不等我答应,就匆匆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送来狗尾草的香味,溢满了整院。
那时,我才知道。正是狗尾正酣的季节……
爸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记不得清楚。当时我和弟躺在院外竹床上。墙脚下不知疲倦的蝈蝈声声,似催眠的摇篮曲。后来怕着凉,爸摇醒我们进屋时才知道爸妈已是在家。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晚上,只有弟一个人睡着了。妈在里屋哭了整整一宿,爸在旁劝了整整一宿。我在外屋听了整整一宿。
往下的时日里,这样的夜晚连续着好几晚。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中午。无风也无雨。
放学回到家。扔下书包我就见妈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我忙问妈是不是生病了。妈睁开柔弱的双眼,苦笑着没吱声。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
不多时,爸牵着弟回来。手里握着柄锄头。妈见到爸,忙问:
“好了吗?”
“恩。”爸声音很是沉重。
“哪里?”妈想哭的样子。
我不知道问题在哪。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家里是有事发生了,而且不小。
爸看了看我,接着道:
“就靠茶园的那块菜地旁。”
“没人注意吧?”妈问。
爸点了点头。然后见妈掉过头朝里就再也不愿说话。接下来的几天,爸照样每天上班跑单位,我上下学,妈因身体在家操持家务。家里似乎又回复平静,却少了往日的笑语。
这一天。天蒙蒙亮,妈起的特早。意外地把我也叫了起来,并告诉我和她一起去个地方。洗完脸,我就和妈出了门。
盛夏的清晨,很是凉爽。意外有薄雾。万物都争先恐后地伸展出头颅吸收着这清晨的空气。走在马路上享受着远处山坡送来的花草泥土香。我就狠狠打开了肺,任由其扩张。空气中夹着狗尾巴草的味道。我才发现远远望去,茶树满坡,狗尾满坡。薄雾笼罩下的整个世界是绿的。
就这样,妈牵着我的人,我握着妈的手。静静地看着脚下的这片土地。眼前是一块被打理过的菜地。靠着茶园旁边被垒起个土坌。看样土坌是新垒起的。周边尽是被锄倒在地的狗尾巴草。站在土坌前,妈满眼都是恨意与悔意。而我从那双眼睛里却看到了心碎与伤感。
最后,妈指着土坌。“知道下面睡着谁吗?”
“谁啊?”我诧异。
“你妹!”妈咬着牙。
我没有话说,也无从了解。只是握着妈的手更紧了。
返回的一路上,妈告诉我许多我不知也难明的事情。
“你们应该有个妹妹的!你妹妹就在那个土坌下,以后常来看看,要不时间久了土坌上会长满草的。”

时间一晃。弹指挥间。十年过去。
1994年。又是个夏季。这年我18岁。家里传来急件外公病危。爸要求我速回老家。
我办理好请假手续,就急忙搭上了广州至武汉的火车。一路上,我思绪万千。脑海里浮现出10年前妈牵着我的手在妹坟前说过的那些话。如今显得那么明了清楚。不由得种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
十年来,什么都有改变,唯有不变的却是两件事。妈一直都在履行着自己的“誓言”,一直都没能原谅外公和她自己。一直也都走不出那个亲生骨肉还没出生就夭折的阴影。也一直不能接受一个外公竟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名誉把自己亲外甥女作为代价的事实。妈是那么的恨。那么不能释怀。十年来我能感觉到那股怨气不曾散去的可怕。以及和亲人断绝关系所受的那种折磨。另外件事就是十年了,妹坟头上竟没长出一棵草。
想想算来,如果妹在世的话也应该十岁了吧。就算妈那时再有不甘心,却也是事不逢时。偏偏赶上抓计划生育的时兴大潮。而外公为了响应上级的号召,以身作则,忍痛割爱。那种节骨眼,妈作为一个干部子女,我想妈其实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的。而就是因为这种身份,妈想到的或许是“以权谋私”心存侥幸吧。这恰恰与外公为人以身作则的作风背道而驰。最后就发生了十年前的那场悲剧和遗憾:妈不得不把腹中几月大的妹妹偷偷打掉,接着裹好被单让爸偷偷地抱去埋了。对于这一切的是非对错。我想谁也没有错,谁也不想。要怪就怪那个年代,要怨就怨上苍吧。遗憾的是我错过了拥有个妹妹,欣慰的是事情过去6年后,我竟真的有了个妹妹。妹妹是在我14岁那年妈在茶园里拾到的。虽是遗弃儿,但是我们全家都如获至宝。一想到那个可爱至极的妹妹现也已4岁。我就不由得笑了起来。没了一个女儿,又拾到个女儿,在妈身上我想这也算是种补偿和失而复得吧。

坐在火车上,想到明天就可以和家人团聚。心里很是激动。但一想到外公病危的事情,我又很难过。
心有丝网中有结的10年。期间妈都会带着我们去妹的坟前上香,默哀。妹的忌日也恰是狗尾正绿的季节。奇怪的是10年来,妹的坟头上竟长不出任何一草一木。而周边的那些狗尾却是异常茂盛,苍绿。妈说这是妹的怨气没散。所以狗尾都不敢爬上坟头去。而在我看来妹应就是那狗尾巴草,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