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别名叫妈妈

楔子
其实每位妈妈都是折断羽翅坠落在人间的天使，她们为孩子奉献着自己的青春，一生都默默无闻，不求回报。
妈妈，也是天使的另一种更加温暖的称呼。

壹：你说他只是去出差，要很久才能回来
爸爸走时，我七岁。
那天晚上，很少生病的爸爸突然病倒在床，你心急如焚，放下手中的家务活叫着邻居就把爸爸送到医院。诊断结果是肺癌晚期，具体什么情况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你得知消息后身子很厉害的晃了晃，然后又镇定地拍拍我的脑袋笑着说爸爸没事儿，叫我跟邻居叔叔先回家，等下你就会和爸爸回去。可我明明就看见你转身进病房的那刻，伸手抹了两下眼泪。
我没有说什么，听话地跟着邻居叔叔回了家，没睡，在沙发上等了一晚上，却迟不见你和爸爸回来。
你说的“等下就回”，就是两个夜晚。
再见到你是在邻居叔叔家。
我们正吃着午饭，你忽就推门而入，跟叔叔道谢后着急将我带回家。满脸疲惫的你将我强制摁坐在沙发上，就像外国那些丧礼上的神父一样严肃且郑重地对我说：“贞贞，现在认真听听妈妈说！爸爸出差了，要很久才回来，所以以后啊，只有妈妈照顾你了明白吗？”我似懂非懂地回答着“哦。”你却抱着我哭了。抱得很紧，哭得特别伤心。先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更不知道怎样安慰你，就任由你抱着，后来竟被你吓得也哭了起来。
当时七岁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出差，就是永远的离开。
贰：你的不容易，都藏在心里，从不对我说起
外婆生了四个孩子，四个都是女儿，你是年纪最小却最受虐待的一个。亲戚邻居们看不起你，说你又小又笨，三番四次欺负你却总有理由。我说你像《安徒生童话》里的丑小鸭，你笑了笑：“我这只丑小鸭变不了天鹅咧！”那时我小，并不懂得人间是非。所以看着你笑，我也跟着笑。
你说你跟爸爸拍拖那会儿，外婆特别反对，乖顺的你头次跟她翻脸，一气之下为了爱情当晚就跟爸爸私奔了。后来你很后悔，也去找过外婆，但她说她已经跟你断绝关系，她只有三个孩子。
之后为这你哭了好些天。
跟其他家长不同，你没有跟我讲你是怎样把我拉扯大，怎样地不容易要我长大后回报你，而是跟我谈我一两岁时闹过的笑话，譬如踩着学步车掉进家门前的水沟啦什么的。讲到这你就带着很温暖很温暖的笑，扶着我的额头说，转眼我家贞贞都这么大了……
我躺在你怀里听着你跟我絮叨往事，小小的我忽然对你犹生敬畏之情，在这之余却没有顾及到这些年来你吃过的苦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
你是一名教师，教育我要比其他学生严格许多。你没有太过要求我的功课，却在我的做人方面下了很多工夫。小学时，一次我因为好奇偷拿了同桌的名牌钢笔，你发现后把我痛打了一顿，气得双肩直抖，我惊恐地望着你的模样，马上明白自己真的做错了，跪着求你原谅。你最后还是于心不忍，将我抱起来坐在床上，双手一遍遍地抚摸着我身上那一道道伤痕，我抽噎着，慢慢在你的怀抱中睡去。你却抱着我无声的哭了。
第二天，你让我把笔给人家送回去，当面道歉。放学回家写作业时，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只跟同桌一模一样的钢笔，我攥着它高兴了好半天。
你从来不让我过问你的工作生活，我一问起你就说我瞎操心。你告诉我，管好自己就行，该吃得该穿的妈妈不会少给你！
我好是好了。可你冬天永远都是那件厚重的旧棉袄，一年两双布鞋。
我日益成长，青春正好；
你日渐苍老，额现皱纹。
叁：我听到你卑微祈求的声音，心如刀绞，潸然泪下
十九岁那年，我升入高三。正值高考关键期，我却又重蹈你的覆辙。
我喜欢上了隔壁班的班长洛青，可他已经有了女友，是他们班的班花孟可朵。
王子陪公主天经地义，我却觉得不甘心。我也是班长，凭什么她能得到他而我不行？！就是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于是在孟可朵生日开Party那晚，我跑上她们家二话不说给了她一耳光然后走人。
一个晚上我都沉浸在这种类似报复的快感之中，丝毫没有想到这样的举作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第二天我照常去到学校，一到教室班主任就把我扯进办公室，里面有孟可朵和她的爸爸，还有洛青。通过孟可朵的爸爸和老师的对话，以及对我的斥责，我就听出一个意思：要开除姜念贞同学，原因是她打了局长的女儿孟可朵。
事情闹大了。
我知道我的鲁莽犯下了怎样的错，我也后悔了，但事已至此。
我还是被勒令开除。
我收拾完东西后决定去办公室跟孟可朵道歉，我刚走到门口脚步又忽然停止，包公室内传出你一遍遍的哀求声和哭诉声！
我没有勇气再迈步，倚着墙无力地蹲下，听着你无比卑微的恳求声，我潸然泪下，后悔莫及……
对不起，怪我不争气！
对不起，都怪我一时莽撞性急！
回到家，望见你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很是疲惫，手里却依旧握着给我准备的热牛奶。
我顷刻间又泪如雨下，缓步走到你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妈！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对不起……”
而你却一脸讶异，笑着说：“不会被开除啦……我们贞贞是乖孩子呢。我给校长打个电话，好说歹说终于说通了……乖，你没有对不起妈妈啊。快，牛奶乘热喝了吧。”
我接过牛奶，僵直地跪在地上，明白过来你说时故意将真相隐了去……
脑海里回荡着你在办公室那样的祈求声，甚至可以联想到是怎样一个画面……
“妈！……”
又是一声大喊，我这才深知你对我是怎样地用苦良心，而我却这般任性莽撞。
我愧疚无比，整晚长跪不起。
肆：我将你轻轻拥住，就像小时候你抱我那般温柔
今年四月，丈夫陪着我和孩子来到老家去探望你。
当初我想带你一同离开，你却执意不走，我没了办法，才决定一月回家探望一次。
街还是那条街，泥泞遍布，微风轻跃便沙尘四扬。
只可惜终是物是人非。
我们走了一两里路，便望见远处老屋前坐着两鬓斑白，瘦弱不堪的你，没了当年那种教师气质，你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年仅残阳的老人了。
我们望见你时，你正出神地望向前边的那片油菜田，嘴中喃喃地念叨着爸爸的名字。
我知道，爸爸就沉睡在那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