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流年
作者:囚拘时间:2025-04-20 21:07:54热度:0
导读:壹总觉得那个夏天诡异的无可救药。我并不是受欢迎的女生,众所周知。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周围的同学都会哄笑着散去。让人感觉他们是一群黑压压的蚂蚁,突然有一朵火花在他们中间妖娆的绽放,他们跌跌撞撞,他们退
壹
总觉得那个夏天诡异的无可救药。
我并不是受欢迎的女生,众所周知。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周围的同学都会哄笑着散去。让人感觉他们是一群黑压压的蚂蚁,突然有一朵火花在他们中间妖娆的绽放,他们跌跌撞撞,他们退散的狼狈不堪。
我认为他们很可笑,幼稚得不可思议却要故作成熟。也许他们也是这样看我的。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
但麦子在乎。每次麦子都静静地站在退散的人群中看着我,他的目光温暖而澄澈,掺杂着雪片般细碎的担忧。
麦子是我的邻居兼同桌兼铁哥们。我历来不把自己当女的,或者在这样的关系里,等量代换的,我并不把他当男的。
“你是个奇怪的女孩。”某一天,麦子突然说道。
我佯装失望:“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可爱呢。”
“可爱一般是用来形容不漂亮的女孩的。”
“哦?那奇怪呢?”我饶有兴趣地问。
“奇怪啊,”他坏坏地笑道:“那是用来形容既不漂亮,也不可爱的女孩的。”
“你!”我气急的叫道,却又忍不住莞尔。
他总是有办法逗我发笑。而此刻,他眼里的笑意,亦是那么生动而明晰着。
我喜欢这样的时光,它可以让我的脑海中浮现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默片般寂然无声。每逢这时我都会怔怔地立着,努力捕捉着这些一闪即逝的画面,虽然只是徒劳。
麦子知道,并且很好的为我保守了这个秘密——如果它算是秘密的话。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每当我从那些片段的沼泽中跋涉出来,他的眼中总是充斥着浓重的怜惜和憎恶,烟雾般缭绕,钝重的紧压着我的思维,我的身体。
我讨厌这种目光,却又无法抗拒。他的眼睛是秋日的寒潭,深的让我看不清。
但只是一瞬间,他的目光就悄无声息的蒙上完美的伪装,像一切徘徊在幼稚边缘的男孩般单纯。我知道,那只是假象。
我为此而心悸。他是个出色的演员,也是个可怕的敌人。他玩世不恭的表象会蒙蔽所有的人,也许还包括我。
但他说过:“落落,我永远不会骗你的。”他说这话时我怔了一下,突然很想相信他。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相信,我实在找不出可以相信的理由。于是,我一笑置之。尽管他的神色因此有了受到伤害般的痛楚,但我无能为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底疯狂的默念着。我们都是刺猬,满身竖刺的刺猬。只能远远地相望,却无法在寒风中拥抱着取暖。否则结局,是我们的遍体鳞伤。
所以,对不起。
贰
我在高一开学自我介绍时说过,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
我记得说这话时讲台下一道道灼热的目光,我记得充斥着耳旁的类似“她是不是言情看多了?”之类的嘲讽,我甚至记得麦子唇角轻扬的弧度里满溢的赞许。
那些嘲笑我的人不知道,我必须抱着多大的勇气来说这句话,虽然我已经对着麦子练习了无数次,虽然这是……实话。
我十四岁之前的记忆是个被封缄的谜。记忆消失了,又有什么可以证明我的过去曾经存在过?
但这句实话却让我失去了日后与同学们建立友谊的机会。他们乐此不疲地模仿着我说那句话时的神态,乐此不疲的嘲笑我,乐此不疲的表示着他们对我的蔑视。殊不知,这样只会更加凸显出他们可笑的幼稚。
接下来,我告诉他们,我无父无母。
众人哗然。
我透过喧嚷的人群看到麦子刹那间惨白的脸,我发现自己居然很期待这样的画面。这并不是我们事先演练多次的介绍,却是萦绕我心头许久的台词。麦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目光犀利的回应,唇角勾起略显嘲弄的弧度。
麦子不顾一切地冲上讲台,扯着我跑出教室。班主任老婆儿高分贝的尖叫及时跟了上来,狠狠的震动耳膜。我皱眉,拼命的挣扎,却无论如何挣不开他紧箍的胳膊。他面色铁青,全然不顾我的挣扎,直至把我拉到教学楼的顶层。
“为什么要这样说?”麦子放开我。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我无谓的耸耸肩:“这是事实啊,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胡说!你有妈妈,你有一个很疼爱你的妈妈!”
“疼爱?”我哑然失笑:“一年都难得回家一次的妈妈,疼爱要从何谈起?麦子,你以为她给我大把大把的钱就叫疼爱了吗?你以为一切随我安排就叫疼爱了吗?麦子,你错了!”说到最后,我的语气近乎嘶吼,我的情绪完全失控了!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可怕,麦子的语气缓和了很多:“落落,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不要怎样?”我歇斯底里地吼着,眼泪疯狂的掉落。
第一次知道,原来哀伤时保持冷静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困难到,连要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但那时,我努力,努力,再努力,也没有如愿以偿的留住泪滴。
我的脆弱暴露无遗。
麦子沉默着揽住了我,略显僵硬的手指轻轻拍抚着我的肩膀:“落落,乖,别哭,你冷静点好不好?你看你的身子都在发抖……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就像我仅存的记忆中,他所给与的,无数次的安慰一样。
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我突然就软了下去,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转啊转。
“真的吗?”我抬头,可怜兮兮地问道。
麦子的眼底闪过一抹真挚的花火:“落落,相信我,我永远不会骗你的。”
我怔怔立着,任他将我紧紧搂住。继而,微笑,表情那么的不屑。
麦子眼底隐隐的泪光闪烁。他的唇凑近我的耳畔:“至少,我想要给你幸福。至少,请一定要比我幸福。”
我默然听着,泪水悄无声息的滴落,溅成深深浅浅的圆。
麦子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我忘了这一点。
我和麦子都忽视了身后纷纭的脚步声,忽视的结果是尾随而至的班主任老婆儿歇斯底里的尖叫再次响起。
一切都像遭到重击的玻璃般破碎,难以挽回。
叁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你们是什么关系?”
“同学。”
“少骗我!”
“我说的是真的。”
“同学?同学会把你拉下讲台玩儿私奔?同学会在开学第一天把你拉到顶楼上独处那么长时间?同学会……”班主任老婆儿生生顿住,皱眉思索着该用什么词来描述以形成排比句。她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