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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二零零三年全国统一高考第一次提前,我时运不济彻底败北。我是一个理想而抱负的人我不想去那些比我们J中还小还垃圾的垃圾大专里苟延残喘,所以领到分数的第二天我毫不犹豫的背起行囊,像一个受尽委屈的战士奔疆场。
二零零三年全国统一高考第一次提前,我时运不济彻底败北。
我是一个理想而抱负的人我不想去那些比我们J中还小还垃圾的垃圾大专里苟延残喘,所以领到分数的第二天我毫不犹豫的背起行囊,像一个受尽委屈的战士奔疆场。赶到那个残破或者说古朴的补习学校的时候,阴郁良久的天突然飘起了细的雨丝,石子路上草坪上花坛里角落处尸横遍野着些花花白白上一届“出狱”者们撒落一地的兴奋、发泄与解脱,估计这学校的清洁老爷爷老婆婆们正忙着收废书乐不可支无暇顾及这一片狼籍。所以那天我的心格外凄泠疑是“六月飞雪”,很怪异的风吹起那些半干半湿漉的花白纸片,迷蒙里我睁不开眼睛。有人出了狱,疯了,走了,笑了;而又有人即将入狱,来了,痛了,哭了。
怀着很悲壮的心情我走进“高四”。
开学正确意义上说应该是开课第一天我们“入狱”教育,身板很壮个子很小书面语形容叫短小精悍的我们“老班”义正辞严的对我们说,既来之则安之因某些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我们齐聚这里,我们曾经在一个地方摔倒过现在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们必须有勇气爬起来;复读不是你们的错更不是你们的罪过,没有复读的人生是一个不完美的人生!一袭话说得我们跺脚摔课本捶桌子的,五体投地的同时开始懊悔我们高三跟错了班,要是他早出现一年笨鸭子估计都早已飞上了梁何必让我们再受苦受累受罪。可是要是我们都走了他或者他们拿什么吃饭呢?我突然被我这个荒唐的想法弄得发笑。啍,管它呢!
这个学校有个好听的名字叫J城天之星文化补习学校。据说每年考武大、浙大的天之骄子百分之八十就从这里产出,至于清华北大倒还从未听说过;所以我们J县的孩子们并无过人之处,但个个都能吃苦。
我们都是来自各个不同的兄弟高中,或精英或渣子,可又有谁知道呢?只是我们心里都清楚现在我们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那天大家简单自我介绍的时候,我们互爱互怜互忧伤互感动心与心之间好像贴得很近。我觉得此刻我们一定心纯得像个孩子,没有利欲熏心没有急功近利唯有同情像丝线一样把我们缠起,缠起我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难兄难妹难弟。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先交待清楚一些人。芬——我高中三年的老同学,和我关系还算铁,最大的优点是爱哭和爱笑,高兴时哭,悲伤时笑,有时候哭了又笑了然后又哭,很让人捉摸不透她情感的正弦曲线。坤——高二下分班走进我生命的一个有些帅气但更多的是义气的男生。“操你奶奶的”是他的口头禅,我们是兄弟。我虽然受到命运不公平的待遇但我庆幸我也从命运那里得到些微的垂青,因为我,芬还有坤现在就坐在J城天之星文化补习学校一个班里而且坐在一起;这就像玩老虎机,大把大把的硬币入虎口了,最终还是会吐出几个钢蹦来聊人自慰。芬因为发挥严重失常来到这里据说她英语有次模考全校第一140多分而这次血淋淋的95分实在惨不忍睹;坤呢?听说这小子高考前一天晚上浑身冒虚汗第二天头昏脑胀硬撑着进考场第一场语文考试竟把考号与姓名填错栏。他们其实都很优秀我不知道我因为什么而来到这个地方,可是除了这个地方我又能被收容去哪里?也许这就是我恨之入骨的命。
一场凄风苦雨后,一些人中了笑着信誓旦旦摩拳擦掌去了据说可以圆梦的祖国四面八方,走得很坚决;剩下的继续着自己凄风苦雨甚至腥风血雨的传奇。我们的生活又开始高度戒备而紧张。
芬脸上的笑像下了一整夜的雪越下越少估计现在差不多已进入冰冻期;没有笑容的芬的脸苍老而难看很容易让人想到阿拉斯加的冻原。现在她就坐在我的前面沙沙的做着英语试卷,耳孔里塞着耳机,不知是她爱听的披头士音乐还是一度让她心灰意冷的English。她优雅的坐姿依然牵动人心依然那般美丽,我在想时间可不可以就这样永远停留,望着她素白的脖颈柔柔的肩胛那两只灰色的耳机。只是世界上有两种状况最感伤最让人欲哭无泪:一是物是人非,一是此时此刻的人是物已非。
很多的人三五一群开始吃饭喝酒的时候,只有我们这伙一声不吭的闷着做题,沉沉死气。除了偶尔的商讨习题我们团在一起平素基本不相聚。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了,曾经的我们一起疯过,笑过,闹过。哭过,如今我们各自一头扎进自己幽闭的黑暗里像沙地里一只只又笨又呆的驼鸟,是不是我们关系太好太过亲密,都怕哪怕是一句关心的话语都会搅落下对方忧伤的泪滴?
那天很浓郁的香樟树下,我叫住了坤。地上斑驳的阳光一闪一闪被香樟树叶裁着畸形,周围很安静。坤回头的样子显得很无辜,然后我们对视,不说话。短暂的沉默。“你为什么不理我?”我们异口同声说,说完这句话我笑了,坤也笑了他跑过来很轻的搂着我的肩他说操你奶奶的你这家伙多能耐啊这么多天都不理我。我说奶奶操你的到底是谁不理谁你给我说清楚天地良心作证这几天我都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理我。
“走,去叫芬!”坤显得很急切。“干啥啊?”我问。“吃——饭——”,坤拍了一下我的头。我傻傻的冲他笑。我一下子看见地上的阳光不知何时被树叶裁减得那样艺术而规则,地面被我们蹭得咯咯响。吃——饭——啰!
三个人,两菜一汤,坐定。不知过没过期的金龙泉被我们咕噜灌进肚里,溅起的忧伤浪花回旋脾胃,然后化成一身的冷汗被我们坐在屁股下面。坤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一杯来我一杯;坤又说室内几瓶酒,对饮成三人。我以为坤醉了,因为他开始满口胡话。可他还没有喝足够一个男人的量,所以我在想一定是这小子太久没喝不胜酒力了。芬被我们强灌了几盅,霞红爬上来,泛着难以掩饰的十八岁少女风蕴。我说芬我醉了酒后的我看见酒后的你酒后就醉了而且醉得不轻,然后芬的花拳劈头盖脸砸过来,打着打着她就哭了。我知道她看着我们一定很难过,我们都是一群被遗弃的可怜的孩子爱莫能助的阵痛不是每个人都能体验深刻。哭着哭着她就又笑了,破涕的瞬间我指着芬的鼻子我说你真是个小妖精,然后她又开始开打。
半醉半醒间坤含糊不清的跟我们讲从他表哥信里知道的一些大学的事情,他说他表哥说大学里太自由自由得会让人找不着北大学里很多的男孩子女孩子谈恋爱公开的在人面前KISS,他表哥还说了大学里他们这些所谓的男人们都在寒心的花父母的钱养别人的老婆。我为坤表哥的这句话感到高兴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我想他一定